溫絮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她像是暴風雨裡一朵飄搖的浮萍,迷迷糊糊間,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原本以為會抓不住,可那根稻草竟然安靜地停在了她的身邊。
在一片黑暗中,她找到了唯一的安慰。
溫絮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十點多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趕忙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背上戳著針,還在掛點滴。
溫絮努力在腦海裡搜尋她失去意識前的畫面,最後,她記起來了,是沈硯。
正想著,病房的門從外面推開。
沈硯站在門口,遠遠地和她對視。
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溫絮愣了愣:“你……沒回去?”
沈硯沒回答她的問題,轉而道:“剛醒?”
“嗯。我去上班。”
“不用了。”沈硯道,“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
然後氣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她不知道在她燒得不省人事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想去問沈硯是不是他送她來的醫院。
想起昨天那個讓人覺得噁心的遊戲,想起沈硯在臺面上全然不顧她的自尊說的話,對於面前的男人,溫絮再難有多餘的念想和期待。
她是他宣洩慾望的工具,他是她獲取資源的工具。
這樣不挺好麼?
互為彼此的工具,為色為利,各取所需。
成年人之間的相互利用,本來就是不需要摻一點感情在裡面的。
溫絮拔掉手背上的針:“我還是要回公司,這段時間請假太多了。”
三天兩頭告假,年後她不被辭都是奇蹟了。
沈硯擋在門口,沒打算給她讓路。
“你以為簡零你還能待多久?”他聲音沉沉。
溫絮抬眸:“什麼意思?”
沈硯:“意思是,我不會讓你再在簡零待下去。”
溫絮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他好像習慣這樣了。
輕描淡寫,就可以隨意決定別人的去留。
“所以周燦燦和簡零解約,就是你對我的警告,對麼?”
“那倒不是。”沈硯語氣淡淡,“是她自己怕了。”
“你明明知道她會怕你,她一定會選擇和我劃清界限,離開簡零。”溫絮苦笑了一聲,道,“你明明知道,生意場上的所有人都怕你,都畏懼你背後的勢力。”
良久,沈硯啟唇:“都怕我麼?”
他伸出手,捏住了溫絮的下巴。
她垂著眼,不去看沈硯的眼睛。
他冷聲問:“你也是?”
“是。”溫絮道,“我母親的命還攥在你手裡,治不治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我在你的面前,本就是一隻可以隨手捏死的螻蟻。”
說到後面,溫絮的眼眶紅了。
霎時間,這段時間積壓在她心裡所有的委屈,翻江倒海地向她襲來。
可是,她沒有資格向任何人表露這些委屈。
是她自己選擇向沈硯搖尾乞憐的,怨不得別人。
自作自受,她得承擔沈硯施加給她的全部痛苦。
“螻蟻?”
沈硯加大手上的力度,溫絮被捏得生疼,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掉下來,恰好落在了沈硯的指尖。
“是看上去柔弱溫順,實則在背後不斷啃咬直至堤壩坍陷的螻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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