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便是說是,怕是魔尊大人也不信吧。”釋抿唇一笑,如春風般和煦的笑顏著實很難讓人將他同戰場上那個嗜血的魔鬼聯絡在一起:“魔尊大人這樣,想是也知道了些什麼吧?”
“懶得同你兜圈子。”對於釋這種喜歡彎彎繞繞說話三棍子打不出一句正經話來的脾氣,魔尊已經見怪不怪了,十殿閻羅沒有一個正常的貨色,也就那個小閻羅怕是最像人的一個。
“呵。”釋倒是也好脾氣地不生氣,只是微微側了側頭,看向了身側那片生的茂密又欣欣向榮的野薑花,道:“其實也沒什麼。”
因為時間趕得匆忙,青只來得及同他說上一句話。
靈界之中,有內鬼。
當初天界安插在魔界的是兩個無相,而眼下輪到了靈界,卻不曉得又是什麼花樣,這內鬼可大可小,若是不及時抓出來,只怕後患無窮。
聽到這句話,魔尊的神色便有些凝重了。
“七閻羅不曾說是何人麼?”魔尊道。
“他也不曉得,只是聽羅睺星君手下人無意間的攀談得知的,具體的還一概不知。”釋搖頭道:“靈界之人身上皆有一股難以模仿的特質,若說是無相之術怕是也做不到能模仿的十分完美,這是吾來此之前所一直想不通的。”
有內鬼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是以什麼樣的身份混進來的。
“聽著還有些嚇人了。”魔尊勾起了一邊的嘴角,似笑非笑道:“可惜你與本尊都不是人,嚇不到。”
聽見他說這話,釋明白他大抵是心中有了盤算,便也笑著接話道:“那或許不人不鬼的,就能嚇到了。”
比如那些,不明不白的東西。
凌煙覺得自己出生了幾千年,頭一回這麼倒黴。
他走路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居然一頭扎進了天界的軍營附近,居然也沒人攔他,任由他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這麼危險又機密的地方。
他一身天界的仙氣在此處並不顯眼,又因著他發現的及時,眼見著不遠處有一隊巡防的天兵過來,便趕忙貓著腰躲進了茂實的花叢之中,這才並沒被人發現。
但是前面的人沒發現他,可不代表後面的人沒看見他。
“誰?!”
“別說話!”
剛蹲下的凌煙就猛然察覺到身後有一股陌生的氣息,他剛想回過身,可又礙於眼前的巡防兵們正朝著這邊走過來,可巧的是他身後的那人也同他齊聲壓低了聲音,聽上去來的比他還心慌。
“再出聲就宰了你!”
頗為冰冷的物什抵在了凌煙的喉間,可說這話的人顯然沒什麼底氣可言,凌煙聽得樂了,索性也先不做聲,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著等到了這一波天兵過去,他身後的人長舒了口氣,隨即道:“呼——得罪了!”
凌煙隨即察覺到脖子上的東西又猛地挨近了些,驚覺到他身後這人竟然是真的動了殺意,這下再顧不得偽裝,直接回身一個側踢隨即將脖子上的東西使勁拉遠了些,暫且脫離了困境,那人也是想不到他會突然間發難,另一手也隨即扳上了凌煙的胳膊,兩人見招拆招幾個來回,最後凌煙一腳狠狠地踹在了那人的肚子上,將那人猛地踢遠了。
草葉子嘩啦啦響了好一陣,所幸這陣風大,才沒有引來懷疑。
“你大爺的······”凌煙咬著牙揉了揉方才險些被劃破的脖頸,恨聲道:“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倒先動起手來了!”
“唔——”那人捂著肚子倒在地上顯然被踢得不輕,半天也緩不過來勁,凌煙小心地半爬起身撿了剛才那人拿在手裡的東西,挨近了一瞧,竟是把十分精緻的小刀,長不盈寸卻又閃爍著鋒利的寒光,顯然是把削鐵如泥的好刀。
用這種東西做武器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一方面用著不方便,一方面丟了不好找。
思及此處凌煙不由得又低下頭細細地打量起方才被他踢倒的這人,一身天兵最為普通的打扮,卻同他一般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花叢之中,怕不是陣前偷偷出去喝酒或是賭錢了,回來撞見他以為是天界新派下來的武官所以要殺人滅口?
膽子大的有些不正常。
青也是氣得壓根都癢癢。
他原本只是偷跑出去想給魔尊大人傳個信,眼見著一切都很順利,誰知道馬上就能回去之前居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仙氣騰騰地蹲在這,從背影上看不出是誰,指不定是什麼人特地派來蹲點抓他的。
莫不是暴露了?青驚疑不定地暫且壓下了這個可能,應當還沒有,但是這人······
不管了,先下手為強,青想也不想地就亮出了從前剝人臉皮用的銀刀,卻不想太久沒近身搏鬥過了,兜頭就被這人一頓狠揍,眼下還被踹的起都起不來了,真是他身為十殿閻羅的奇恥大辱!!
幸好這片花叢足夠茂密,這才沒有讓他們兩個被人發現,兩人也皆是心有顧及,出手皆是留了三分,邊打還要邊顧及不遠處的軍營有沒有人過來,這才叫不擅長肉搏的青被凌煙壓了一頭。
凌煙擺弄著手裡的這把小刀,他做灶王爺的這些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眼界不說多開也是不小的,這雖然只是把銀刀,他卻能輕而易舉地看得出,這制刀的銀是被不知多少位能工巧匠淬了千萬次才能得出的這麼完整的一塊,更不用說上面直筆走龍的花紋與暗藏的玄機,天界的神將或許有這手藝,但是也雕不出這樣別有寓意的紋路,帶不出這刀子上被平衡的恰到好處的殺意。
這應當不是把專門用於殺人的刀子才是,或者說無論是論做工論材質還是論這東西的精緻程度,這都不是一個普通的天兵該有的東西。
想到這他又重新打量了眼地上躺著的人,剛巧這時候青也從地上爬坐了起來,兩人這才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兩雙全然不同的眼眸兩相一對視,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許相似的東西。
一者坦然,一者狠厲,此刻卻又都充斥著相同的驚訝。
“······怎麼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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