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底上桌,挺懷舊的敞口砂鍋外圈還用鐵絲箍了一下,鍋內湯色茶黃清亮不見多少油花,服務員建議顧客趁還不燙先嚐嘗看。
說起喝湯楊景行依然積極,撩起一柄長勺的同時另一隻手已經把女朋友的碗端在手裡,一勺下去就從鍋底不多的乾貨中撈起兩片魚膠盛進碗裡,再添點湯後就把勺子遞給邵芳潔。
何沛媛低眼瞄了一下回到自己跟前的碗,更想把王蕊的故事聽完:“他同學聚會那次呢?有態度沒?”
“沒跟你講過?他態度都一樣,他沒錯!”王蕊憤慨著未婚夫的大男人氣節,把視線突然審視向顧問:“阿怪你跟標杆吵過沒?”
楊景行真有點措手不及,愣了一下後還是先問女朋友的意見:“吵過沒?”
何沛媛白眼牆壁,顯然是怨恨這東西堵得自己無法離無賴遠一點。
王蕊的觀察眼神裡閃爍著經驗的光芒,臉上難以剋制地燦爛激動:“什麼事?”
何沛媛挺無奈的表情,似乎一言難盡。
於菲菲表示懷疑:“想象不出怪叔會吵架。”也有點激將語氣。
何沛媛同情加警告:“你以為他有什麼特別,還不是普通人。”
王蕊已經基本確定:“天下烏鴉一般黑。”
楊景行苦口婆心:“男人女人應該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不要搞對立……”
何沛媛喝問:“你們關心愛護女人沒?”
楊景行想得美呢:“其實女生可以主動一點……”
這下好,連邵芳潔都要發聲抗議了,階級立場問題容不得半點含糊。
好在雞湯的味道得到了一致肯定,其他的食材看起來也挺新鮮,服務態度沒問題,關鍵是價格公道,基本可以作出可以在閒暇時結伴來第二次的評分了。
甜甜和菱子本來也有機會先嚐為快的,只怪她們自己下午不能當機立斷,當然也是因為不方便當著劉思蔓的面大張旗鼓搞這些浪費光陰的事情,雖然瞎子本人看起來好像已經平靜了。
王蕊還展開自我批評,初聞噩耗的時候她本以為那種沉痛會一直伴隨著自己甚至三零六全體,可是這才過了幾天,自己就沒那麼感同身受了,已經吃得好睡得香了,這世界果然就是管樂不知揉弦的痛,絃樂不知缺氧的懵。
何沛媛勸慰王蕊說情感本該堅強,如果因為朋友身上發生了不幸的事就悲痛得無法自拔,那人類可能已經脆弱到社會都無法發展了,相反如果大家都堅強到冷血的程度,估計文明也難以進步。
王蕊卻反過來要揭露標杆:“肯定聽阿怪說的,最會講大道理!”
“怪怪怪你個頭!”何沛媛惱羞成怒:“就他懂道理?”
於菲菲先暫停觀察食材:“同樣的話關鍵看誰講。”
這倒是,世界就是這麼奇怪,其實那些名人名言又有什麼特別呢?有些還誤人子弟甚至敗壞風氣……
王蕊有點著急:“阿怪你名言呢?一定想一句精闢不流俗的,標杆幫忙。”
何沛媛拿出了最高階別的鄙視神情:“誰名言要幫忙了?”
於菲菲熱心些:“天才是百分之百的天賦加百分之百的努力,少一點也不行!”
這麼大的事,邵芳潔也不能太冷淡:“有次好像說過精神食糧需要更多農民土地這種意思……”
於菲菲也記得:“要吃得好吃得健康。”
何沛媛切:“人家偏不吃不買呢?口腹還沒吃好呢。”
認真構思的王蕊突然咦哈哈:“偉大音樂家楊景行的名言就是——嗨美女笑一個,來打個啵!”還下流地朝標杆噘長了嘴。
邵芳潔都笑得要趴了下去保護形象,於菲菲還邊樂邊探討可行性:“其實可以當成特別的標籤,就是那麼與眾不同超凡脫俗。”
“脫俗?”何沛媛想罵人:“脫層皮吧?”
王蕊等不及了:“阿怪快調戲標杆一個。”
楊景行激動猶豫:“公共人物公開場合,忍了吧。”
何沛媛的眼神更是凌厲得不給任何機會,威懾住無賴後再鄭重告誡還敢樂的夥伴們:“越是……知不知道什麼叫衣冠禽獸人面獸心,如果一個小有成就名氣平時看起來堂堂正正衣冠楚楚的人突然跟你說那種話題,你覺得惡不噁心?”
於菲菲似乎意識到嚴重性,焦慮地放下了快送到嘴邊的湯匙:“因人而異吧……”
何沛媛更加氣憤:“反差越大越噁心,道貌岸然,這種人還不如街邊小流氓。”
邵芳潔的尷尬笑容似乎也是贊同標杆,王蕊還是據理力爭:“哎誰說阿怪噁心了?”
“沒說不等於沒想。”何沛媛渾身正義感:“不說是害他!”
王蕊升級了不認同不服氣的表情,卻也說不出什麼有力話語:“噁心就噁心吧,反正又不是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