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已對著九難妖僧說道,嗓音低沉有力。
九難坐在七瓣蓮臺上,那七瓣蓮臺徐徐轉動,玄奧道紋幻生幻滅,幫九難迅速恢復先前消耗。同時九難已微笑道:“白虎道友言重了。我與唐界主交手,雖處下風,卻還未到性命交關的時刻。這救命之恩,老衲是萬萬不敢揹負的。”
這老魔到也可以,竟是不客氣的戳穿王遙謊言。
唐劫也不在意,他看著王遙點點頭道:“是啊,你的確不是孩子了。以前的寶兒,是不會對我這樣的。這也難怪,你入鴻蒙這許多年,耳濡目染皆是黑暗之事,在如此環境下成長,若無心厚顏腹黑之能,只怕也寸步難行。義父不怪你,只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王遙眼睛一眯:“若是為先祖報仇也叫誤入歧途的話,那不知天下還有什麼叫正途?”
唐劫也不奇怪:“你果然還是不忘曾經仇恨。一 看書 ”
“若是忘了,才叫有鬼,不是嗎?”王遙笑。
“所以你才向我出手?因為你知道我不會容你如此?”
王遙頓了頓,突然的面容一整,正色道:“是!”
他看著唐劫,語氣沉重道:“義父,你可知這些年來,我無數次想過與你相見的情形”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
一千四百年。
他無數次想象過自己再見唐劫時是什麼樣的情形。
有抱頭痛哭的情形,有促膝長談的情形,有天涯陌路的情形,也有循循善誘的情形。
但更多的時候,是唐劫在知道他要對洗月派實施復仇,對他破口大罵,兩人不歡而散的樣子。
他曾想過無數種言語,向唐劫解釋為什麼自己要復仇,也找過無數個理由,勸自己放棄復仇,甚至也產生過若唐劫敢阻,便連唐劫都一切殺的惡毒心思。各種念頭,善的惡的不善不惡的紛至沓來,讓王遙不勝其擾。
但最終,王遙認清了自己,明白了內心。
他知道他放不下曾經的仇恨,又放不下父子之情,所以最終做出了現在的選擇。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無情無義,其實只是隱藏內心的真實情感,只是為了在面對唐劫時能夠更有底氣。
但是這一刻,在面對唐劫時,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心聲。
望著唐劫,這刻王遙一字一頓道:“義父,我遵你是義父,所以不想與你兵戎相見。可我知道,有你在,就絕不會容許我對洗月派下手。所以迫於無奈,我只能先與九難聯手,拿下義父。不過義父儘管放心,我的目的只是洗月派,九難的目的也只是巨靈界。有我在,義父縱然戰敗也不會死,只會被我囚禁。義父放心,待我滅了洗月派後,自然會還義父自由。”
唐劫一笑:“你未免想的太簡單。”
王遙回答:“我知義父手段通天,要囚你千難萬難。不過我精擅時空之道,對自己的空間牢籠還是有些信心的,又有九難相助,困住義父當不難。”
唐劫卻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說我什麼時候阻止過你向洗月派復仇了?”
“什麼?”王遙怔然。
曾經無數次思量與唐劫的相見,也曾無數次試著說服唐劫。
可就算是在夢裡,王遙也沒能說服過唐劫同意自己向洗月派復仇。
唐劫是洗月派的弟子,現在更是棲霞界的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