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也訕訕笑道:“界主慧眼,九難的伎倆怎可能騙過界主。不過話說回來,七十四萬的魔族啊,就這麼丟了,只為了誘我棲霞入轂?就算他有千萬魔軍,就算這裡面大部分都是低階魔物,這麼個丟法也未免過於大手筆了些吧?”
唐劫馭下一向是重視群眾智慧,所以他的部下有什麼想法也大多敢說,不用擔心說錯話什麼的。
這刻那修士話一出,唐劫也微微沉默了一下。
他沉思片刻道:“這個餌的確有些大了,這麼大的手筆……難道他還有什麼未知的力量?”
“我看是有。不過這也不奇怪,人人都有底牌,九難妖僧身為九大魔尊之一,應當早已統一他的魔區。要說有一些隱藏的魔軍,當不稀奇。”那修士又道。
一般的大魔主很難對自己的魔區形成絕對統一,如原欲魔君下的迷亂魔區就沒有形成統一之勢,有許多勢力依然自行其事,對大魔主只有禮節上的客氣,正所謂聽調不聽宣,所以原欲戰敗後才要一一走訪,甚至故意讓一些魔主送死,根結就在於此。
但是魔尊不同,魔尊對自己轄下的魔區可以說是完全掌握,任何自己魔區中的勢力都必須絕對服從魔尊。做不到這點,也不用稱尊了。
在這種情況下,九難妖僧除了這面上的千萬魔眾之外,還有一些隱藏勢力也不奇怪。
這刻聽了那修士說話,唐劫點頭道:“完全有此可能,提醒長老會,一定要多加留意,凡事多留些應變後手。”
環境決定心態,手裡的資源多了,用起來往往也會大方些。
九難妖僧是故意也好,無意也罷,他所表現出的手筆都意味著他所掌控的力量恐怕還在其所已經表現出的之上,這也給了唐劫以及旗下界目前的掌權者們一點提醒。
但這點提醒到底有多重要,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卻難以預料。
許多事在訊息不充沛的情況下是很難做出判斷的。如今的唐劫已不再世過去的唐劫,不可能隱藏在暗處算計別人,而是站在明處被人算計。即便多智如他,也不可能分析道每一種可能,所以他也不會想到,那隱藏在暗處的勢力或許是等同於,甚至更強於明面勢力的存在。
他目前能做的,只是祝福所有人加強戒備。
在更多的資訊出現前,他不可能做到更多——因為一點疑慮就縮手縮腳不敢做,這不叫謹慎,而叫畏首畏尾。
在交代過此事後,唐劫又道:“對了,我對九難妖僧這個人有點興趣。你去著人蒐集一下關於此人的資料給我。”
那修士笑道:“九難的資料已經有了,是夫人差我們蒐集的,已經帶來。”
“哦?”唐劫大感滿意。
跟了唐劫這些年,許妙然做事也漸漸滴水不漏起來。知道這次的對手是九難後,便開始著手蒐集九難妖僧的訊息。作為一個老牌大魔,又是九大魔尊之一,九難妖僧的資料還是比較齊全的。
此人原本是正界修士之一,乃是須彌天世界群,西天大佛國中的金身羅漢。須彌天世界群就在巨靈界附近,乃是最靠近巨靈界的位置,與洪荒大陸隔巨靈界相望。
須彌天世界群以佛為尊,所以須彌諸界皆信奉佛祖。須彌天主人西天佛祖在這一整片世界群中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本身修為通天,更是已達證道修為。
西天大佛國乃是須彌諸界中最大的一界,又稱萬佛之國,有廟宇十萬,養僧千萬,修煉有成的僧侶不計其數。金身羅漢就是其中比較高層的一員,位比紫府,權柄雄厚。
九難妖僧本是西天大佛國中千悲寺的一員普通小沙彌,日修武技,夜讀禪學,修煉天資一般,但在佛道禪學上卻頗有天賦,十三歲與人講經論法便不落下風,十六歲時更是開壇講經,引無數僧侶向心。
佛道與眾不同,不僅講修為,更將佛學,對佛學精通者的尊敬往往更超過實力雄厚者。故那修為通天者可稱大能,佛學精深者則為大德。
九難妖僧在那個時候,表現出的就是一位大德高僧的潛質。
只是在其十八歲那年,也不知他得了什麼奇遇,其修為方面竟然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很快就從靈師進入天心境,並繼續飛躍,在其二百歲生日那年,正式成就紫府——速度比唐劫還快。
又過了三年,千悲寺所在的大乘府突然發生殺人事件,一個小村子三百餘人全部被殺,整村遭遇血洗。此時震動千悲寺,派出高手調查。然而就在調查過程中,又先後發生數起類似事件,甚至連參與調查的僧侶都死傷慘重。
此事驚動佛國,甚至連一位出竅業位的菩薩都引了過來。
經過仔細調查後赫然發現,兇手竟然是九難。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九難驟然發難,表現出超出一名新晉紫府的強悍實力,連那位修為高他兩級的菩薩在措不及防下都為其重傷。幸得一位明王破空出手方始救下,但是九難妖僧卻藉機遁走。
從那之後,西天大佛國再不見九難身影。
直至千年之後,鴻蒙大劫來到,有人才在鴻蒙魔族軍團中看到了九難的身影。
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一個高等魔族,指揮著一支部隊,征戰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