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血泊中,唐劫卻是發出低低笑聲:“好,你也好得很!削人棍……就算當年鴻蒙之災,六大派聯手抗敵,也沒見用過如此殘忍手段,鷹堂到是用了出來。甚好,甚好,看來這就是天神宮的作風了。七天……顧長青,我怕你沒有七天可供揮霍啊!”
“你說什麼?”眾人皆對唐劫怒目而視。
沒想到都這種地步了,唐劫竟然還敢說出這種話。
顧長青哼道:“不就是在身上下了追蹤之法嗎?雖然不知道你用的是何種方法,但想來不出秘術引領或血脈追蹤二法。若是秘術,只需以遮蔽之法即可瞞過,之前是我們大意了,沒用此法。若是血脈……”
顧長青已拾起那五根手指:“這不就是你血脈的一部分?喬六,抓幾隻鳥兒來。”
“明白!”一名鷹堂手下已將手指放進口中,吹出一聲長長的呼哨。
只是片刻功夫,只見空中已飛來一隻鳥兒,徑直落在那喬六肩上。
顧長青將手指系在鳥兒身上,隨著喬六的一聲呼哨,那鳥兒一拍翅膀飛走了。
如此這般,五根手指各飛天涯。
唐劫有些佩服地看看顧長青:“到是個好辦法。既然不能隱藏自己,就乾脆多給對方一些選擇,混淆視線,削弱追兵。”
“那也就是說,洗月派的確是用的血脈追蹤之法了?”顧長青卻是迅速從唐劫這話中聽出意思。
唐劫微呆了呆,終於苦笑道:“果然厲害,一句失言就讓你抓到把柄。”
“不過我卻為不會因此就放心,誰知你又是不是故意失言?”
說著顧長青已又在唐劫身上點了幾下,這次卻是在封印可能存在的秘法波動。
“問題就在這兒。”唐劫卻大笑起來:“顧長青,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想得太多。想得多了,就不知道取捨,哪怕我被你套出真話,你都會以為是我將計就計設下的陷阱。所以……就算我現在告訴你兵鑑在哪兒,你會信嗎?”
顧長青立時滯住。
突然間他發現,唐劫雖落到自己手中,但事情的主動權卻從來都在對方手裡。
這種感覺絕對不好受!
唐劫就象是一顆煮不爛,嚼不動,踩不扁,捏不碎的銅豆子,殺,殺不得,搜,搜不了,酷刑折磨也不怕,甚至於說出的每句話都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他那胸有成足的表現,使得他給出的每條資訊都可能是陷阱,使你不敢相信,也就失去了存在意義。
之所以會這樣,其根結就在於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表現出半點害怕的意圖。
恐懼情緒是審訊的成就基礎!
不管什麼樣的時代,什麼樣的審訊手段,其實都是建立在這一基礎上,千百年的歷史早已證明,當被審者無畏痛苦,不懼死亡時,絕大部分審訊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唐劫無疑就是這樣一個人。
與其他被審訊者不同,他所表現出的不是瘋狂,憤怒,鐵血這種對抗審訊需要的強烈情緒,而是冷靜,胸有成足,一切盡在掌握的冷靜情緒,這是極為少見的,也是更令人頭疼的。
他不知道的是,這是唐劫在虎嘯峰上與那妖虎對峙後得到的最大收穫。
如果沒有那一次直面生死的經歷,唐劫未必能做到如現在般淡然從容,正是那一次的寶貴經歷,使他徹底拋開生死,勇於直面一切。
明白了這點,顧長青看唐劫的眼神也漸漸變了。
然後他突然嘿嘿笑了起來:“你是個有趣的對手,可你要以為憑這點伎倆就能對付我,也未免太過天真。”
說著顧長青已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