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擺設沒了外頭莊重,但也十分奢華貴重。
靠右邊炕上擺了金絲楠木的一張几子,老夫人拉了蔣斐的手緊挨著坐了,橋氏方璇等人都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昭玳想吃桌上擺的蜜餞果脯,也跑了下來坐在方璇旁邊。
“你們剛來,不熟悉京裡的情況,有什麼事只管找你們舅舅舅母,或者玳丫頭也是一樣的。再不濟,這兒還有一個皮的。”
老夫人指了指昭衡,笑著與蔣橫道,“你們倆表兄弟不僅名字相似,要我說連長相也有一兩分相像,衡哥兒,姊妹中你最大,又是常在外頭走動的,今兒祖母把話說了,若是他們有什麼不妥當的,首先我就要拿你是問。”
昭衡忙忙上前,嬉皮笑臉的,“祖母您的話孫兒哪裡敢不聽的,孫兒記住了,您就勤等著好吧!明兒孫兒就給滿長豐城的人下帖子,就在咱們家園子裡搭個戲臺子,再把三慶班和四喜班都請來,對臺唱。另外還有春風樓和太和樓的酒席也要叫上幾桌,依我看,就照著最好的菜色……”
“啪。”
昭衡正說的興起,一樣樣如數家珍,蔣斐卻聽的心驚膽戰,就差站起來擺手推辭,橋氏一巴掌拍在昭衡頭上,厲眼掃過去,“再沒個正形,就讓你爹把你丟到SX去!”
他立時就收了聲。
“哈哈。”老夫人倒高興,朝蔣橫幾人解釋道:“他就這麼個德行,胡說八道沒個正經的時候,你們可別被這皮猴子唬住了。”
“哪裡。務觀性情率直,是極周到的。”蔣橫連忙道。
他到底是男子,此前已與昭衡相熟了,只一個愛在酒氣紈絝裡打滾的,一個整日讀書學儒,實在說不到一塊去,但好在昭衡很會調弄氣氛,也算融洽。
其實三人中,蔣橫與蔣婓幼時是來過長豐的,但畢竟十多年不曾相見,感情到底單薄了下去,心中惴惴,說話行動間難免就帶了小心翼翼與客氣。
反觀方璇,自小到大從未來過京中,更與靖武侯一家不曾謀面沒有半分血緣,倒坐在那裡怡然自得,短短時辰已與昭玳熟了,不時低聲說幾句小話,沒有絲毫的侷促。
橋氏收在眼裡,暗中點頭,心道若不是隔了一層血親,這個倒是極好的,難怪她那個王妃大姑子會如此喜歡,幾次三番來信讓一定照顧好她。
念及此,橋氏問道:“聽說璇丫頭路上還不太安生,可有此事?”
此事除了方家的人是斷不會說出去的,這點威信方璇自忖還是有的,王府那邊也知會捂著,不會四處告於人知,畢竟於名聲有礙。
那便只有蔣家的人知道了。
方璇抬眼看了上邊與老夫人親親密密說話的蔣斐,聞言頓了一下亦看向她,目光有些閃躲。
蔣橫有些擔憂地看著她,正要開口,方璇已說話了。
“讓舅母掛心了,路上遇著一夥匪徒,好在御前隨侍蕭大人及時相救。”
蕭程雖明面上只是個侍衛,但卻是殿前紅人,深得盛寵,否則乾徽帝下旨徹查賦稅一事,安南之地也不會指派了他與顧諶同行。
一個是乾徽帝最得意的皇子,一個是他最信任的下臣。方璇是知道他們的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