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風立刻警覺起來:“氣壓變了,要下雨。”抬頭看了看迅速陰沉下來的天空,“盧卡斯對氣壓變化很敏感。”
他們剛收拾好裝備,豆大的雨點就穿過樹冠砸下來。盧卡斯不等指令就衝向前方,不時回頭催促他們跟上。
“它知道哪裡有避雨的地方,跟著它!”若風大聲說,伸手拉住周瑤。
盧卡斯帶領他們衝向一處突出的巖壁下,正好形成一個淺洞,途中驚起一群躲在樹下的鳥。巖洞入口垂掛著常春藤,靠近裡面的位置乾燥溫暖,還鋪著些乾草,可能是動物曾經的窩。
盧卡斯先鑽進去轉了一圈,確認安全後才出來迎接他們。
巖洞不大,周瑤發現深處洞壁上長著些發光的苔蘚,在昏暗的光線下如星星般閃爍,若風認出了這些是一種罕見的熒光菌,只在特定溼度下才會發光,盧卡斯好奇地用鼻子碰了碰,打了個噴嚏,逗得周瑤笑出聲。
倆人幾乎都溼透了,盧卡斯也在不停地甩動身體,水珠四濺。若風從包裡取出毛巾,遞給周瑤。接過毛巾,周瑤仔細擦拭頭髮上的水珠。若風先是給盧卡斯擦乾毛髮,然後才隨意地抹了抹自己的臉。盧卡斯安靜地趴在地上,頭枕在爪子上,眼睛卻機靈地來回看著他們。
“你全身都溼透了。擦乾一些,不然會感冒的。”周瑤皺眉。
“習慣了,我倆在戶外經常遇到這種情況。”若風無所謂地笑笑。
盧卡斯突然站起身,擠到兩人中間,把自己溼漉漉的身體靠在若風身上,另一邊則緊貼周瑤,像是要幫他們取暖。
“嘿,小調皮!”若風笑著揉搓它的耳朵,周瑤卻不在意,伸手摟住盧卡斯。
兩人一狗就這樣擠在小小的巖洞裡,外面的雨聲成了最好的背景音樂。盧卡斯滿足地嘆了口氣,把頭枕在周瑤腿上,眼睛卻看向若風,尾巴輕輕拍打著地面。
“它今天工作表現的非常出色。”周瑤輕聲說,手指梳理著盧卡斯頸部的毛髮。
“那是,它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若風自豪的說道。
享受周瑤撫摸的盧卡斯卻突然翻過身,露出肚皮爪子在空中舞動。
“它這是?”周瑤疑問。
“它在逗你開心呢。”若風笑道,“邊境牧羊犬最會察言觀色了。”
雨幕中,山谷展現出另一番景象,瀑布水量增大,潺潺流水聲迴盪在谷底。幾隻鳥兒趁雨捕魚,灰藍的身影在潭面掠過。
沒一會雨勢漸小,陽光重新穿透雲層,在水霧中形成一道彩虹。周瑤看到瀑布旁邊的石頭上,竟然泛著幽幽藍光,走過去蹲下身,手指輕觸,突然腦海中立刻響起系統的聲音:
【檢測到金銀伴生礦藏】
若風也注意到了特殊的石頭,用錘頭輕輕敲擊巖壁,金屬與石頭碰撞發出清脆迴響。“這裡的岩石構造很特殊,”他皺眉道,“不像普通沉積岩。”
周瑤的指尖無意識地觸碰到石頭旁邊一株植物,開滿了淡黃色的小花,她認得,這是“忍冬”,俗稱“金銀花”,一段資訊如電流般傳入她的意識:
【我們在這裡生長了七十八代,根系深入礦脈吸收養分】
她猛地縮回手,瞳孔微縮,看來自己和這座植物園的“連結”逐漸建立,植物讀心術恢復並再次發揮作用了!
“怎麼了?”若風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
周瑤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向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扒開灌木叢後,竟然發現有大片未開花的忍冬。
她轉向若風,眼神明亮:“這裡不是普通植物園。這片山地是遠古火山噴發形成的,地下富含金銀伴生礦藏,而這些植物,”她指向周圍的忍冬叢,“是嗜礦植物群落。”
若風驚訝地挑眉:“嗜礦植物?也就是說這些植物能在高金屬含量的土壤中生長,反映稀有礦物的情況?”
“沒錯,可以稱這些植物為'活體礦物探測器'。”周瑤說道。
“開發時必須保護好這片原始生態。”若風突然說,聲音裡帶著少見的嚴肅。
周瑤點頭:“我正想這麼說!這些野生蘭花至少有七八個品種,還有那些石斛,可能是本市儲存最完好的原生蘭科植物群落。”指向那片忍冬叢,“這裡有礦藏資源的情況不知道以前是否有人知道,但是這個訊息還是暫時不外傳的好。”若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時,盧卡斯對著來時的路汪汪叫了幾聲,同時望向了周瑤和若風。
“它說該出發了。”若風笑著解釋,伸手幫周瑤拍掉揹包上粘著的樹葉。
“走吧!”周瑤笑著對若風說道。
雨水喚醒了更多生命,回程路上,枯木上的木耳膨脹發亮,樹蛙開始試探性的鳴叫。盧卡斯依舊走在前面開路,遇到特別溼滑的路段就會停下來,等若風先過去,然後在周瑤身旁協助,或用身體支撐,或輕輕叼住她的衣袖。
“它真棒。”周瑤再次感嘆。
若風笑而不語,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的愛犬。當他們終於回到植物園的主路時,夕陽穿透雲層,為溼漉漉的植物園鍍上一層金色。盧卡斯在他們身邊歡快地小跑,一隻綬帶鳥拖著長長的尾羽從他們面前飛過,盧卡斯只是目送它離開沒有追逐。
若風的目光追隨著鳥兒,又落回到周瑤被夕陽染紅的側臉。
“今天收穫遠超預期。”周瑤興奮地說,一片葉子旋轉著落在她肩頭。
若風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伸手拂去那片葉子,指尖在她肩頸處短暫停留:“是啊,發現了真正的寶藏。”他的聲音很輕,不知是指山谷,還是眼前的人。他頓了頓,“我會盡快整理出路線規劃方案。如果你同意,我還可以聯絡一些戶外俱樂部,提前宣傳這個專案。”
周瑤正想回答,盧卡斯突然跑到她腳邊坐下,用鼻子輕輕頂她的手,然後看向若風,發出短促的吠叫。
“它這是?”
若風突然顯得有些緊張,“它在...呃...表達某種意見。”若風蹲下來與盧卡斯平視,低聲說,“不是現在,夥計。”盧卡斯不滿地汪了一聲,轉而用溼漉漉的鼻子蹭周瑤的手,眼神中滿是期待。
就在這時,周瑤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園長,門口來了幾個說是青山茶廠的人,拿著欠條說要見您!對了,領頭的那個男的上次來過,兇得很,已經把售票處的花盆砸了!”老張的聲音帶著驚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