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項敖所言,戲忠腦袋裡全是轟鳴。在戲忠往日看來,命乃天定,出身是何便是何,即便後天所為亦只是在天定之途掙扎而已。然而今日項敖所言,戲忠心中確生出一股濃烈的不服之意,甚至有些許恨天不公。
“君候所言嘉不同矣!”郭嘉卻是淡定不少:“誠然道家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迴歸本源皆是相同,並無詫異。凡物必有其作用,如樹木可作農耕家用之物,鐵器可制兵器。然其所用已是天定,粟等五穀乃是食用,不可製作器具也!”
“嘉欣賞君候萬物平等之念,然萬物其作用卻不可亂作一團,其物歸期位乃是真理!”
項敖聞言心中一震,自從見得世間各態項敖便立志有所為。今日聞得郭嘉如此言論,讓項敖些許質疑自我的同時,信件亦是越發敞亮。
“嘉之言論發人深省,敖受教!”項敖起身鄭重作揖拜道,郭嘉言論確實讓項敖明白不少,項敖對郭嘉如此智慧心中佩服不已。
“君候切莫如此,嘉不過小兒,戲言罷了!”郭嘉本還心存爭鬥之意,見項敖如此謙虛拜謝,嚇得郭嘉跳起身來,作揖回禮客氣道。
“昭心中些許疑惑,不知郭小先生可否告知?”胡昭見郭嘉如此奇異見解,待二人坐下亦起心思。
“先生不敢當,孔明先生稱吾嘉即可!”郭嘉略作低調回到,臉色仍是些許不爽,心中暗討:為何又稱呼小?
“萬物皆有定論,其用皆已成型,昭好奇嘉如此年歲志向幾何?”
“呵呵,孔明先生倒是高看了!”郭嘉無所謂地笑道:“嘉年紀尚幼,求學不得何來志向一說!”
胡昭聞言感覺膈應,但郭嘉所言也是事情,胡昭也不好再問,只得尷尬道:“倒是昭魯莽了!”
三人你來我往的談論之中,戲忠卻是在旁沉思不語。戲忠祖上並未太過詳盡記載,但家中確有不少書簡,相傳祖上累積。然自秦以來,以戲姓聞名於世的家族卻未見得。戲忠猜測其族乃是秦前大族,或因某些原因而隱世不出。但戲家在潁川一帶卻有不低名望,讓戲志才確實不明所以。
因多與世家接觸,世家之威在其心底已是存在許久。戲忠看待世家,說不上好,亦談不上壞。畢竟不論世事變更對隱士家族幾無影響。但是項敖言論及提問卻讓戲忠對當下現狀生出疑慮,原本中原地區所見百姓現狀與北疆所見相差極大,再聞得項敖提問,戲忠糾結了。
“君候!”戲忠突然起身道:“忠平日只得口談天下,未見其質,今忠斗膽,欲再將軍府謀得官職,修行吾身。”
“哦?!”項敖略微驚異道:“志才欲入朝為官造福百姓?”
“忠並未舉孝廉,本無為官之本。但今日聞得君候所言,忠欲求解,望君候應允!”
郭嘉在旁詫異不已,就如此簡單準備入仕?戲忠入仕教吾一人如何歸至潁川,吾求學還未曾完成也!
“志才學問不凡,入吾將軍府亦是吾之幸。若志才不嫌棄,暫且為主薄一職,替吾處理些許民生政事可好?”
“忠定當竭力!”戲忠見項敖答應便躬身作揖受命。
“誒誒,且慢!”郭嘉無法淡定了:“志才兄就如此簡單決定了?”
“是也!”戲忠此時卻是極為淡定道。
“君候,將軍府任命需上報朝廷方可吧!”郭嘉仍是心存僥倖。
“嘉或不知,陛下賜吾君候開府權,況且北域都護府一應人事變動只需將軍府任命,上書朝廷作備便是!”胡昭已是平淡的解答道。項敖也是淡淡的看著郭嘉。
“嘉不必擔憂,待嘉離去歸鄉之時,吾遣人隨行護送便是,定保嘉安全。”項敖似乎看出郭嘉疑慮說道:“只是嘉及冠之後,若是有入仕打算,亦可書信於吾,吾將軍府定開方便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