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營外有自稱李儒之人求見。”
是日,平縣董軍終於暫且停下了對孟津的攻打,項敖難得有時間思討之後對策,不想董卓麾下李儒竟然來訪。
“儒拜見鎮國公!”
見李儒作揖見禮,項敖即便想將此人就地正法,為先帝劉宏除掉此人,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也只得抱拳回禮。想到淡然的示意李儒坐下,命人呈上些許清茶。跪坐下來之後,項敖才將鴆殺少帝劉辨的元兇細細看來。
並非項敖想象的一般陰狠角色,一襲青衫,頭頂束髻。略微年長的李儒也沒有太多衰老之色,方正的臉龐之上五官分明,雖談不上俊俏,但讓人瞧來卻極為親和。項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何顯得如此正氣之人,竟苟同董卓,禍害天下。
見項敖一直淡定不語,李儒不想耽擱,輕啄一口清茶潤喉之後道:“今日儒前來,乃是奉陛下之命,太師囑託。”
“陛下之命?呵呵!”項敖輕蔑一笑道:“那不知李騎都奉命前來作何?”
見得項敖如此,李儒並無太多表情,仍是淡定說道:“鎮國公乃是先帝重臣,更是大漢肱骨,盡心盡責守護邊疆。太師自入朝以來,雖有些許魯莽行徑,但太師初心乃是輔佐陛下重振大漢雄威。鎮國公被奸妄之人迷惑,起兵犯京,乃是對先帝不仁,對陛下不忠也!”
“對先帝不忠?”項敖見得李儒如是神色,語氣包含些許怒氣道:“先帝信任,命臣守衛大漢邊疆,輔佐陛下重振朝綱。爾等作何?鴆殺弘農王?弘農王乃是先帝子嗣,更有昔日九五之尊,爾等何來熊膽,敢謀害弘農王?”
李儒聞言,先是一愣,之後恍然想到,原來如此。隨即表現出愧疚之色道:“鎮國公莫慌氣惱,儒不過奉命行事。當初太師廢少帝立獻帝,乃是為大漢江山社稷考慮。弘農王劉辨行徑輕佻,毫無皇家威儀。已年過十四,竟不及當今陛下的遠見。”
“朝廷本就已顯糜爛之狀,天下世家也是毫無作為。”李儒臉色些許憤恨說道:“若是弘農王當初安於閒樂,在陛下冊封的封地內了度餘生,怎可能會發生之後讓太師揹負罵名之事?鎮國公可知,弘農王禪位之後,竟暗地裡聯絡朝廷有異心的世家,妄圖誅殺太師,篡奪獻帝皇位,如此忤逆之罪,讓陛下如何自處?”
“陛下年幼,不忍手足相殘。但太師乃是輔佐大臣,定不會讓陛下之皇位有絲毫威脅。無奈之下,太師只得將千古罵名揹負己身,替陛下除掉隱患。”李儒一臉正氣,慨忿說道:“皇家爭鬥本就無情,鎮國公想看到因帝位之爭讓洛陽大亂乎?”
“荒謬!”項敖猛拍憑几,站立起來道:“弘農王乃是陛下兄長,怎可能如此?爾等欲欺瞞天下,獨霸朝綱,天理難容。”
“鎮國公息怒!”李儒見狀,慌忙躬身深拜,聲音些許陰厲道:“鎮國公不信儒之言論,但事已至此,鎮國公欲意何為?攻下洛陽誅殺太師?”
“不殺董卓,難慰先帝之靈!”
李儒起身,抬起頭來,望著項敖森然道:“糊塗匹夫!”
“朝綱不振,乃是宦官矇蔽,外戚干政之果,加之世家只顧家族利益,方才使天下變得如今模樣。”李儒臉色漲紅,顯得極為氣氛道:“難道鎮國公以為誅殺太師之後便能還朝綱清明?汝鎮國公乃是先帝重臣,忠於朝廷的名聲聞名天下。各地所謂的豪傑,需要汝之鎮國公名聲,方可出師有名。”
“若是太師果真被汝等聯軍誅殺,鎮國公還認為群雄會讓鎮國公入朝?鎮國公難道忘了,先帝曾有詔,不得朝廷詔令,鎮國公終身不得入朝乎?若是汝鎮國公不得入朝,太師被誅,鎮國公以為將會是何人輔佐陛下?袁紹?袁術?孫堅?還是那些不成氣候的朝中大臣?”
李儒一通疑問,盡數甩給項敖。在天下看來,所謂的鎮國公項敖不過是貧寒之身,難有成就。再加上項敖往日表現似乎是愚忠皇室,讓天下之人覺得項敖難有成就。李儒如此質問項敖,是想著將項敖內心的擔憂提到檯面,讓項敖知難而退。
但是天下之人又如何知曉項敖自己的想法?若不是念及劉宏對項敖恩情,本就自覺不是這個世界之人的項敖還會在乎所謂的先帝血脈?
望著低頭沉思的項敖,李儒神色自信,甚至些許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