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少帝詔寧元年十月,朝廷昭告天下。少帝禪位陳留王劉協,立劉協為帝。改年號為永漢,是為漢獻帝。
十月十五,乃是獻帝登基之日。自辰時不到至晌午時分,劉協都未曾喝到一口水。並非是禮節當中不準,而是劉協自己不願喝。不少大臣都以為是劉協年少任性,但誰又知曉年紀不過八、九之數的劉協腦海之中居然想的是如何奪回皇權?
繁雜的禮節已過,此時劉辨已在內侍的攙扶下跪坐在劉協帝位下手。攙扶?是也,攙扶!即便劉辨不在乎皇位,但是如此憋屈將皇位禪讓,劉辨心中也是揮之不去的鬱結。而比劉辨還矮上第八十九章 獻帝登基將近一尺身長的劉協,卻是昂首挺胸,全身皆是墨黑色錦衣。頭頂冕冠。
冕冠上塗玄色象徵天,下塗纁色以象徵地。冕板前圓後方,也是天地的象徵。前後各懸十二旒,每旒貫十二小方五彩玉,按朱、白、蒼、黃、玄的順次排列,象徵五行生剋及歲月運轉。劉協似乎並未覺得絲毫不適,挺直腰板緩緩跪坐下來。
“臣等恭迎陛下!”待劉協跪坐下來,未央宮大殿之中,一應大臣皆是伏首高呼!
“眾愛卿免禮!”望著大殿之上,左右分立的百餘漢庭重臣,劉協心中滿是火熱。如此便是帝位,如此便是朕之大漢劉室朝堂!劉協心中暗討,心中激盪。然而,當劉協視線轉到左側坐下站立的董卓,劉協心中又是一沉。便是此人,奪去本該屬於朕權力。
劉協透過頭頂冕冠前方的十二旒,死死的盯著董卓,心中憤怒讓劉協五官都開始扭曲。董卓似乎有些許察覺,轉過頭來,望向劉協。劉協見狀,心中一驚,慌忙收回視線,朝大殿之下望去。幸好有門面有旒擋著!劉協暗中舒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今日,乃是陛下登基之日,改年號為永漢,望蒼天眷顧,先祖福佑大漢永世昌盛!”李儒繼續代替昔日黃門角色,雙手攤開詔書,朗聲念出之後停頓下來,似乎等待是否有人反對。新帝繼位,更改年號乃是必然,一眾大臣見年號並無太大問題,也未提出任何意見。
李儒見狀繼續道:“封皇子辨為弘農王,封地弘農!”
“北域冠軍侯項敖,自成才以來,追隨先帝,替先帝鎮守大漢北疆。昔日蔡儀郎受冤流放,冠軍侯項敖為盡孝道,千里護送,更是在北疆戰亂之地,護得蔡儀郎周全,實乃孝之典範。冠軍侯不僅對無怨朝廷,更是收匈奴,破鮮卑,平黃巾,功勳卓絕。特免除項敖冠軍候爵,拜為鎮國公!”
“昔日宦官作亂,外戚干政。董州牧千里趕往洛陽京師,勤王救駕,功績非凡。”李儒略微停頓,抬起頭望向大殿之下大臣朗聲道:“遷董州牧為相國,拜郿縣候,總攬朝廷軍政職務,輔佐陛下處理朝政!”
“陛下!不可!冠軍侯項敖即便功勳卓絕,但王公爵位只得皇室之後才可封之,請陛下三思!”太傅袁隗聽罷,來不及過多思討,情急之下大喝出來。雖然情急,袁隗也是極為聰明,避開董卓自封相國之職,拿項敖說事。
袁隗如何都沒想到董卓竟然會如此胡亂冊封,難道項敖與董卓私下有何苟且?
“太傅所言何意?”李儒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之上傳來:“冠軍侯勞苦功高,願為陛下永世鎮守北疆。若是冠軍侯在朝,會讓官宦外戚有如此機會禍害陛下?冠軍侯為守對先帝承諾,如此情急之事都未能趕回,太傅擔憂作甚?若是如同冠軍侯如此這般大忠大孝之人,都不能得到朝廷,得到陛下認同,豈不寒了天下士人之心?”
“可是,自高祖以來,祖制便是如此...”
“袁太傅!”還未等袁隗繼續道來,董卓踏步上前,死死盯著袁隗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此乃為帝之道。冠軍侯為官以來,可有何過錯?”
“呃...並無。”袁隗埡口。
“可有不孝、不忠之舉?”
“也無!”
“那為何太傅如此針對冠軍侯?”董卓聲音突然狠厲的吼了起來:“汝袁氏聲望如此之大,四世三公啊!難道太傅擔心天下之中有人名聲超過汝袁氏?是何居心?”
袁隗聽罷,大驚。四世三公之名也只得平日裡些許他人稱讚,若是拿到朝堂之上,有心之人豈不知會給袁家蓋上如何忤逆大罪。往日世家之人多少會給袁家些許面子,而如今的董卓...袁隗心中驚懼,背脊更是冷汗直流。
“陛下明鑑!”袁隗嚇得匍匐道地上,聲音都有些許顫抖道:“袁氏世代忠誠大漢,忠於皇室!”
別說袁隗,即便一眾大臣都是嚇得不輕,若是董卓大罪扣上,不僅袁氏,恐怕天下世家都不好過。
“陛下明鑑!”蔡邕趕緊帶頭冒死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