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往日,白日裡的鮮卑大軍已然按照之前節奏,大軍盡起,猛力的攻打著頹當城外一應要塞。頹當城外,六座要塞此時已被攻下三座,剩餘要塞也是岌岌可危,鮮卑兵鋒直指退檔城下。至於數日前佯裝叛逃深入敵營的兩千餘鮮卑軍,更是在兩日內立下赫赫戰功,讓慕容博高興不已。
頹當城內,府衙之中。
姜炎此時正拿著徐庶快馬加鞭送來的軍令。很簡單,也就八個字:今晚子時,偷襲敵營。
雖然只得八字軍令,但是姜炎所要做的準備卻沒有如此簡單。姜炎即可名候吏傳訊城外鮮卑大營細作,今晚見號行事,縱火於鮮卑大營,更是要設法燒掉鮮卑輜重。而城中的姜炎,也是不停得安排著晚上突襲鮮卑大營的事宜,力求詳盡。
步度根此時更是未曾清閒,在武泉縣外的鮮卑大營營地內,各處遊走,聯絡還承認步度根昔日單于之位的人。若是不服從的也是簡單,反正有徐庶派遣的項敖親衛,各個勇武不凡,將不服的鮮卑將領武力收拾之後,將其家中子嗣作為人質,讓步度根帶走。
“單于,步度根這兩日時常拜訪昔日各部首領,恐怕有異心!”
“呵呵!”軻比能輕聲冷笑,把玩著手中的酒盞道:“如此看來,步度根是想奪本單于權力!”
軻比能不屑的吩咐親衛道:“儘快收集步度根欲反的證據,此時大戰還是儘快收拾掉步度根,以免生出禍端。”
“單于放心!”
親衛領命而去,軻比能仰頭飲盡盞中烈酒,臉色深沉的低頭沉思。不過讓軻比能沒想到的是,步度根今日裡只拜訪了兩人之後便待在自己的軍帳之中不再出現,讓前去收集證據的親衛白白等待了好幾個時辰。步度根也發現有人監視,不過反正能夠策反的人已經策反,今晚子時便要襲營,也未曾多管。
此計的前半已基本完成,之後最為重要的,便是突襲敵營成功之後,如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將軻比能與慕容博趕到指定的戰場。為求穩妥,姜炎可是想破了腦袋,計策頻出。
“將軍不可冒險出城,阻擊軻比能大軍交於末將便可!”姜炎副將阻止姜炎決定道:“姜將軍乃大軍主帥,又是頹當城城主,不可有任何閃失,還望將軍三思!”
“不必再勸,阻擊任務必須得本將親去。若無本將在阻擊大軍之中,慕容博極有可能強行向北面突破。若是無法再預定時辰將慕容博趕到預定地點,耽誤徐將軍計策,誤了主公大事,吾等有何顏面再見主公!”姜炎淡淡的說道,對副將諫言絲毫沒有聽進去。
“可是,將軍...”
“好了,多勸無意!”姜炎打斷副將道:“速速調集精銳,天黑之後即可跟隨本將潛出城去!”
“諾!”副將見狀,心知已是無法改變,只得無奈領命前去準備。
倒是武泉周圍阻擊事宜方便不少,畢竟武泉與鮮卑大營之間又陰山相隔,地形所限,軻比能本就進攻不順。至於要阻擊鮮卑,對於武泉來說,即簡單又不簡單。徐庶一日之前早已派遣數千精銳騎兵,橫跨陰山,直接到達鮮卑腹背之地。橫跨陰山極為艱險,尤其是還要攜帶馬匹,更是難上加難。
但是對於有馬均的北域來說,也是極為簡單。馬均不僅製作出便於馬匹奔跑的馬蹄鐵,還發明瞭利於山間運送輜重的馬車,讓此行陰山計程車卒不是太過危險。
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已是申時。
十月過的北疆之地已是寒風凌冽,寂靜的茫茫草原之上只聽得見狂風掛過之後的“呼呼”聲。如同黑夜中山間野獸的咆哮,讓人不禁心寒。此時已將近十月中旬,原本快要圓滿的銀月,今晚不知為何卻躲到了雲層之上,草原之上幾乎不見光亮。
鮮卑營帳周圍,不時有組隊巡邏而過的鮮卑士卒。而執勤定點哨兵卻是冷得瑟瑟發抖,雙手不停地搓著,希望能獲得更多暖意。
“兄弟,如此日子何時是個頭啊!”實在無聊,執勤計程車卒長嘆一聲,背對著身邊的袍澤問道。
“或許快了吧,往日攻打漢朝邊靖,最多也就到十一月便停止。如此寒冬季節,確實不適合征戰。”袍澤同樣不停的搓著雙手,望著天空說道。
而此時營地數十里之外東北方向,一條看不見尾的黑線在天際緩緩移動。
“將軍,不知此戰能否將鮮卑打退,若是可以,吾等便可安心過上好年!”
姜炎看了眼黑夜之中不甚清楚的副將臉龐,淡淡道:”放心吧,吾北域歷來百戰百勝,況且徐將軍計策已成,只要子時突襲成功,待天亮子時,汝等便可例假回家探訪親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