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高順一人當先,領著陷陣營迅速從入城中,李竹兩千騎兵在城門並不寬闊的地帶竟無法超越高順,只得跟隨。不過高順陷陣步卒奔襲並不慢,雖比不了騎兵全力衝刺,不過也是讓一眾騎兵側目。
待大軍入城,小丫領著十餘女衛迅速離開戰場,保全自身。這也是項敖提的要求,若是小丫不能辦到,日後便再無女衛出征之時。小丫雖想上陣殺敵,卻也只有聽從。
高順進入城後,即刻下令立盾死守城門!隨後的數千精騎分成數個小隊奔入大街小巷,各處襲殺。隨後而入的鄉勇步卒也是分成數個方陣,向城內推進。
慌亂迎戰的黃巾驚慌失措,胡亂奔逃。而襲入城中的騎兵,見著拿著兵器的人,不管百姓,還是黃巾,皆舉刀斬殺,一路狂呵:“凡攜帶武器著,皆視為叛軍,斬立決!”
慌亂的黃巾聞言,大多放下武器,匍匐於地。只有太平道虔誠的信徒負隅頑抗,皆被無情砍殺。
“哈哈...”黃巾將領聚集起萬餘虔誠的黃巾信徒,聚眾於毋極西城門大聲慘笑,甚至眼角含淚:“殘忍的狗官,竟防火燒殺百姓!”
項敖看著眼前萬餘黃巾,臉色顯得些許凝重。原本以為黃巾皆是土雞瓦狗,可此時萬餘黃巾不論面對項敖膽色和以上兵甲比之前所見精銳不少。
“哼!竟知道憐惜百姓?既然知道憐惜百姓為何要造反?”項敖厲聲大喝,對一眾黃巾又憐又恨。
“不造反又能如何?朝廷可給吾等百姓活路?年年天災,不接濟不說,地方豪族世家更是不斷欺壓。宦官欺權,矇蔽聖聽,吾等已失望多年!哈哈哈...”黃巾將領又是慘然大笑:“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既然蒼天不憐憫,吾等便另立黃天!”
如此言論竟讓項敖無言以對,項敖心知當今百姓疾苦,易子而食也是常見。但是此時乃是兩軍對陣,項敖定不能讓黃巾將領擾亂軍心,便厲聲喝道:“反賊便是反賊,逆天而為定然身死道消,本將不願見太多百姓受戰火之苦,若是爾等願放下武器投降,本將以冠軍侯名義留爾等性命,遷徙北域!”
“哈哈哈...本將也曾聽聞冠軍侯仁義,今日看來並非虛言!多謝冠軍侯看重,奈何吾等心之所向並非如此。既然已成反賊,天下不容也!還望冠軍侯待吾等身死之後好生安葬。”黃巾將領語氣悽慘,甚至帶著哀求。
“不知閣下大名?”項敖心生佩服,得知對方死志,便想戰後為一眾立碑。
“哈哈哈...些許小人不需冠軍侯觀念!”黃巾將領朗聲大笑,繼而舉刀大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殺!”
“殺!殺!殺!”一眾黃巾全無懼意,為其心中信仰,死又何妨?
“那便戰也!”項敖此時已無蔑視之意,將對面黃巾一眾視作對手,亦是大喝:“全軍突襲,絞殺!”
“殺...!”項敖身後一眾精銳也是臉色顯得佩服,凝重的隨項敖大喊。
不知片刻,萬餘虔誠黃巾瞬間與項敖精騎衝殺至一堆。項敖知道心有信仰的人是如何捨身不懼生死,佩服的同時,更是打起精神全力作戰。
在狹小的街巷之中,並無任何策略可講,全憑個人技藝及勇氣。狹路相逢勇者勝,說的便是如此。刀劍碰撞,火花四射;戰馬在如此環境已無大用,三千精銳精騎大多已自動或被迫下馬鏖戰。高順在項敖攻入城中之時便已將城門防務交於鄉勇,此時也隨項敖死戰萬餘黃巾。城中各處的鄉勇步卒亦是聞聲趕來。
慘烈的戰鬥意志持續到天亮,北城門附近大火終於被撲滅,幸好此黃巾將領有些許先見,將大多百姓轉入城內,百姓被誤傷並非太多,不然項敖定會自責不少。
清晨的毋極城內,還可偶爾聞得受傷百姓或士兵的慘叫,也可聞得少數百姓對親人的呼喊。城中各地都有黑巖升騰,偶爾還見得火光,北城牆附近更是殘破不堪,到處皆是灰敗之色。尤其是官軍和黃巾軍鏖戰之地,到處都是殘臂斷肢,已漸漸凝固的血液顯得暗紅,讓人作嘔。
而屍群之中有頭裹黃色布匹的黃巾軍,也有衣著整齊的官軍,更有慷慨赴死的鄉勇。項敖望著許多人開始打掃的戰場,心中又是慶幸,又是憤怒。慶幸自己所領部下神勇,笑到最後。憤怒太平道蠱惑百姓,憤怒外戚、宦官作亂朝堂、憤怒天下世家視百姓為牲畜,更憤怒百姓的無知。
黃巾精銳所展現的戰力也讓項敖側目,之前與黃巾作戰,大多隻需大軍壓上便可。只要黃巾被官軍氣勢震懾,之後幾乎便是一路屠殺。然而昨夜之戰,硬生生打得項敖傷亡約莫五千之數,雖然五千傷亡大多都是新招募而來的鄉勇。但是即便如此,也比一般黃巾精銳太多。
而黃巾軍借一身蠻勇和執著的信念,與兩倍於自身的兵力死戰,無一人投降,無一人怯懦,讓項敖看著都些許害怕。
雖有些許於心不忍,但項敖卻從黃巾軍身上學到不少,或許能幫助項敖鞏固北域。
而在項敖身後,高順、戲忠、張郃等人也是面露沉重。
“稟主公,焦將軍來報,昨夜阻攔下曲陽援軍,已酣戰將近一個時辰。昨夜從毋極縣城逃離的黃巾也有數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