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知為何,馬水河岸大多為紅色。”
“紅色?”項敖心中一驚,疾呼道:“速速渡河,公孫將軍有危險!”河水泛紅,那馬水對眼定然戰況慘烈,項敖不敢耽擱,即刻下令命人尋來船隻,趕緊渡河。
度過馬水之後,項敖更是不敢停留,趕緊催促著兵馬朝易水奔去,希望能夠及時救援公孫瓚。
“義之所至!”
“生死相隨!”
“蒼天可鑑!”
“白馬為證!”
還未趕到戰場,項敖大軍便聽到了夾雜著憤怒不甘、無畏不懼的悽慘喊殺。項敖曾聽聞公孫瓚說過,若是有一天白馬義從將口號都呼喊完畢,便是白馬義從的生死存亡之際。公孫瓚與項敖互作知己,又一起在邊塞討伐過鮮卑,白馬義從的口號項敖當然瞭解。
“羽殺,陣起!”項敖黑著臉,眼神盯著前方一聲大喝,先一步策馬而出。典韋見狀,同樣莽聲呼喊羽殺,緊隨項敖。趙雲見得項敖如此,再想到隱約聽見的公孫瓚呼聲,也是心中一緊,下令義從,與張郃同時策馬雖項敖而去。
“公孫瓚,降還是不降?”
往日裡,公孫瓚銀白色的的戰甲已然不見。此時的公孫瓚滿身鮮血,暗紅色的血漬覆蓋全身。死死的盯了一眼對自己勸降的麴義,公孫瓚回頭看了看身後只剩下的四五百白馬義從,公孫瓚眼神黯然。尤其是瞧見被白馬義從護著的自己的族弟公孫越及鄒丹、單經的屍首,公孫瓚更是眼神渙散。
“主公!”同樣滿身鮮血的田豫再旁攙扶著公孫瓚,神色擔憂道:“主公切莫失去鬥志,幽州百姓離不開主公。”
“百姓?”公孫瓚先是一愣,隨即苦笑。雖然是守衛邊疆,雖然同樣造福了百姓,但是隻有公孫瓚自己知曉,年年如此奮不顧身的與鮮卑大戰,更多的只是為了自己家族以及幽州世家豪強的利益罷了。
公孫瓚緩緩抬起頭,臉色狠厲,雙眼仇恨的盯著麴義輕蔑道:“投降?萬餘同袍死於爾等屠刀之下,本候為何要投降?”
“士卒、百姓之傷亡,非戰之最也!”麴義眉頭一皺,繼續說道:“公孫將軍乃是當世名將,難道不得其中道理?”
“哈哈...好一個非戰之罪!”公孫瓚一陣大笑,似乎牽動了胸前長箭的傷口,使勁咳道:“咳咳...義之所至,生死相隨!爾等豈能明白吾等袍澤的恩情!”
麴義聞言一愣,隨即恍然搖頭,似乎是可惜,似乎也是無奈道:“既然如此!全軍聽令,舉弓!”
隨著麴義下令,剩餘的數百白馬義從以及公孫瓚、田豫等人臉色並無任何驚懼,甚至顯得些許解脫一般,站在原地,望著冀州兵馬,似乎在等待著箭矢的到來。
“放箭!”眾人耳旁傳來一聲焦急的怒喝,緊隨著便是轟隆作響奔騰的馬蹄聲。
“砰!”一聲巨響之後,一片黑壓壓的箭矢,朝著戰場中央飛奔而去。田豫轉頭看了看面色解脫的公孫瓚、嚴綱及關靖三人,眼神之中顯露著極為明顯的不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望向天空之中奔來的箭矢。咦?不對,為何箭矢有兩簇?
田豫驚奇之時,麴義卻瞪大了雙眼,驚懼的望向北方,急躁的呼喊:“舉盾,速速舉盾!”
就在麴義喊罷之後,田豫眼中方向相反的兩簇箭矢分別落入了白馬義從隊伍及冀州麴義的隊伍之中,緊接著不斷的箭矢入肉的噗嗤聲和箭盾相撞的叮噹聲響徹戰場。與本就有準備的默然承受白馬義從不同,麴義兵馬之中的數千步卒被箭矢射中之後悽慘大叫。
“羽殺!陣起!”
“義之所向!”
“蒼天可鑑!”
數聲大喝,項敖所領的北域精銳終於出現在了戰場邊緣。當血腥的戰場景象出現在項敖視野之內時,項敖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沉聲怒喝:“殺無赦!”
“殺!”項敖在戰場之上的氣勢不同於常人,極易影響周邊士卒的心神。在項敖憤怒的心神的影響之下,不論是羽殺還是趙雲的義從,皆是猩紅著雙眼,朝著慘叫不斷的麴義部衝殺過去。相比麴義的先登死士,項敖麾下也有八百精銳到無邊的高順陷陣營。
進入戰場的一瞬間,項敖便看出了排陣矗立在陣前的數百兵卒與陷陣營的相似,便不打算硬拼。“分陣,絞殺!”再次下令之後,羽殺一份為二,繞過麴義陣前的數百步卒,朝麴義大軍的後方襲殺而去。緊隨而後的趙雲雖然不明前方軍情,但是在騎兵指揮之上,趙雲衝來都未曾質疑過項敖。見項敖分陣,趙雲有樣學樣,下令義從分陣,與張郃各領一部,圍殺麴義大軍。
“主公,主公!是冠軍侯!”田豫轉頭,興奮的搖了搖公孫瓚的手臂道:“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