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站在圍觀的人裡,眼睛死死的盯著霍七,等到皇帝的那句‘傳霍七上殿’時,他整個人仿若跌入冰窖。
霍家的事情,再沒人比他更清楚!
一旦翻出來,那將是怎麼樣的震動人心!
而他,也將被趕路絕境,可現在,他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說!
只要皇帝見了霍七,就能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什麼。
三皇子後背的衣衫今日就沒有乾爽過,他慢慢的挪著步子,很快,就落後於眾人。
一個面貌普通的青衣內侍躬身走到了他的身後。
三皇子緊走幾步,站在一處無人的僻靜地,見周圍一片空曠無遮無擋,絕對無法藏人在暗處,這才停了下來。
揹著手,彷彿在欣賞遠處的美景,嘴上卻低低的說道,
“去告訴舅舅,最後的機會。”
錯後一步的青衣內侍連頭都未抬,連臉上的神情都沒變一分。“請殿下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三皇子滿意地點頭,朝前頭走去,追上眾人。
要坐上那個位置,哪裡沒有沾染鮮血,尤其是至親的血。
哼,成王敗寇,後世的史書由著他們任意篡改!
當年父皇登基後,他的一干兄弟,如今可還存活一人?
……
大雪覆蓋在巍峨宮牆的瓦當上,翹簷上的鴟鳥睜著亙古不變的大眼,靜靜地俯視著雪白的大地。
朝會大殿上,霍七一身雪白的跪於殿中央。
平日朝會大殿只會在早朝開啟,今日,很多官員已經鑽入溫暖的被窩,又或者抱著手爐正在欣賞曼妙的歌舞,卻突然被召來大殿。
皇帝坐在高位,猶如高高在上的金龍,審視著霍七。
“你起來回話吧。”
霍七抱著霍錚的靈牌站了起來,抬起頭,看向皇帝。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沒有人有絲毫的退讓。
皇帝平靜出聲,
“朕,如你所願,召叢集臣,你要公道,你就自己來討。”
霍七平靜的看著皇帝,轉身,再環視下頭的群臣,他的目光並未在前頭的許晗和蕭徴身上停留。
“當初礫門關的戰役,以我兄長的性格,絕不會貪功冒進,明知道有危險,他為何要去?”
“如果他貪圖功勞,又如何可能打下那麼多場勝仗?”
“當初,他會如此的激進,是因為有人逼他!”
霍七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那一年,北蠻新可汗上位,正值冬日,又逢草原上天氣惡劣,北蠻新可汗意圖南征,為北蠻百姓掙得一口糧食。
當時兄長為邊疆主帥,用他一貫穩妥的打發,只守不攻,試圖拖垮北蠻的兵力。
北蠻遠道而來,他們的戰線拉的那麼長,本就無糧,時間長了,糧草不濟,自然不戰而退。
這時,有一個東元人,書信給北蠻統帥,讓他們利用東元安插在北蠻的奸細,向東元傳遞訊息。
說北蠻有兵馬埋伏於礫門關,北蠻軍隊會假裝戰敗,最後進行伏擊。
霍七說道這裡的時候,朝堂上一片騷動,東元人,給北蠻傳信,獻計,這分明就是叛國!
當年礫門關一戰,不僅僅是霍家軍全軍覆沒,就是後來許均帶人去的時候,那也是打的很辛苦。
最後雖北蠻被趕出了關外,可那幾年,東元百姓的日子並不好過。
國庫被掏空,百姓們,尤其是邊疆百姓,被戰火侵擾,雖不能用民不聊生來形容,可各種災禍加在一起,百姓差點到了賣兒賣女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這些風雨,都是因為這個獻計叛國之人引起的,要是這個人被揪出來,大約沒被打死也要被唾沫給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