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哭……一切都過去了……七叔在這裡……”
這樣的安慰,並未讓許晗停下哭泣,她緊緊地揪著雲峰的衣襬,
“七叔,爹,大哥他們都沒有了……他們就在我的面前……”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我以為只有我和宓兒了……”
“七叔,我想他們……”
“七叔知道,七叔都知道。”
雲峰不停的安慰她,安慰她,希望她能夠減少一分的痛苦。
他這一輩往下,只有十一娘一個姑娘,雖說該嚴的時候一分都不會鬆懈,可該嬌寵的時候,那是絕不含糊。
從小到大,許晗那是被霍家上下嬌寵著長大的,當初礫門關的時候,讓她去做後勤,何嘗不是對她的保護?
現在想想,雲峰很慶幸當初大哥讓十一娘管糧草,否則,這世上,真的只剩下他孤獨一人了。
他更慶幸,上蒼厚待,讓他還能見到活生生的十一娘,哪怕,容顏不復從前。
許晗痛哭一場,任由雲峰將她帶到屋子裡,幫著淨面,又倒了杯暖暖的茶握在手中。
她看著雲峰身上的月白錦衫被她的淚水打溼一大片後,有些不太好意思。
她不是那種軟弱的,喜歡撒嬌之人。
七叔比她大不了多少,也從來沒有長輩威嚴的架子,她的記憶裡,還有七叔將她駝在肩膀上,偷偷摘隔壁人家枝頭上的大棗。
也有在她武藝學不好的時候,七叔手裡的藤條就抽在她的身上。
也有兩人做壞事的時候,不小心被父親發現,她毫不客氣的將七叔賣了讓他出去頂鍋。
她不好意思,是因為自己少見的軟弱。
霍家人,可流血,可犧牲,就是不可流淚。
她握著手中的茶盞,問,“七叔,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雲峰看向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因為在河堤時,你用的是霍家的棍法,你大約不知道,這套棍法,家中學的,只有你一人。”
“因為那就是專為霍家女兒獨創的棍法,從前,還未有人學過,唯獨你……”
他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許晗,
“我一開始以為是宓兒,也許是你交給了宓兒,可宓兒沒有你這樣的機靈,你在江南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
“慢慢的,我才開始懷疑你。”
“你的行事風格,讓我很熟悉,只是,你的年紀比十一娘要小,又讓我不敢相信。”
“後來,直到在霍家老宅看到你,僅僅只是看到你在那裡,我還是不會確定的,真正讓我確定的,是那個靈臺後的那條縫隙。
你從那裡竄出來。“
他轉過身,逆著光朝許晗輕輕一笑,如同冬雪消融一般,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