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確實是臣妾一人沒查驗,可前頭呢?太子宮中呢?”
“陛下也看到,豐平是被擰斷脖子死的,那麼,臣妾不要說殺人,就是殺只雞的力氣都沒有,如何能夠將豐平殺死?”
惠妃,不愧是惠妃,能夠在皇帝登基後直接封妃,並且生下兩子一女,並且把豐平公主和樂平公主都接道她的宮裡養大。
她不是個蠢人,否則三皇子死的時候,她早就被降罪了。
她剛剛的惶惑,不過是想用弱姿態引起皇帝的憐惜,一旦看勢頭不對,馬上就變了個態度。
她不等皇帝回話,直接走向徐美人,定定的看著徐美人說道,
“你說你和豐平公主一起過去的,從昭陽宮到露華宮,路途不是一點點,你不可能靠走的,你的轎攆呢?你的宮人呢?你為何和齊公公獨自去外頭?”
“你是美人,可你的人手是足足的。還有一應物品,本宮從未剋扣,你總不會說你走過去吧。”
她打量了下徐美人,冷哼道,
“你的身子骨,大概走半天都走不到吧。”
“可你剛剛說你是宮宴開始去的……”
徐美人怔住了,惠妃的話太過有攻擊性,讓她沒有回嘴的餘地。
她張口結舌,怔怔的看著惠妃,惠妃揹著燭火,可徐美人卻分明將她的臉色看的分明。
從她的臉上,徐美人只看到了猙獰,恨不能一口撕碎她的猙獰。
徐美人瑟縮了一下,不禁朝床角縮了縮。
“和我沒關係,不是我說的……”
惠妃一步步的向前,就快要靠近徐美人的床邊時,外頭有小內侍的聲音傳來,將惠妃的腳步給打斷了。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大人求見。”
錦衣衛來,那麼,必然就是前頭的案子有了進展。
皇帝冷冷的掃了眼咄咄逼人的惠妃,道,“讓他進來。”
分明床榻上還有一個徐美人,可皇帝並沒有讓人用屏風隔出來,直接讓她見了外男……
許晗心頭看向徐美人,知道這事過後,徐美人大概是活不了了,可她卻生不起一點憐惜之意。
她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再去問徐美人的話。
惠妃倒黴固然讓人心頭爽快,但如果是冤枉的……
錦衣衛指揮使大人進來,目不斜視,直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道。
“陛下,那位去欣陽殿給崔公公傳遞訊息的宮人和誰人有聯絡已經查明瞭,其他的都已經查明。”
“唯獨……”
他頓了頓,看了眼惠妃,道,
“那位宮人是一名罪奴,曾被分配在浣洗局當差,有一年冬天得了風寒差點要病死了,是惠妃娘娘身看到了,叮囑了浣洗局的管事幾句,後來管事給那名宮人拿了兩貼藥,宮人沒死。”
“之後就把惠妃娘娘當成了救命恩人。她曾還說惠妃娘娘對她好像就親孃一樣……”
惠妃原本好不容易鼓起的氣勢,被錦衣衛指揮使這番話說的是面色蒼白。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掩蓋了痕跡,宮裡的人捧高踩低時常有的,她不是什麼善人,但在潛邸時就養成的習慣,或者嚐到的甜頭,偶爾失恩給一些下人,就能收穫到一顆忠誠的心。
那些不過一句話,一抬手的事情,對她沒有半點的損失,何樂不為?
這一次,那個宮人,正是如錦衣衛指揮使說的那樣。
不過是說了兩句話,就對她死心塌地的。
她也只是用了她這一次,沒想到就栽了!
惠妃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敗了,徐美人這個賤人,到底和她有什麼仇?還有胡院判,是老眼昏花嗎?
一個個都來汙衊她,惠妃的目標是做太后,她哪裡肯這樣就敗了。
只是,對惠妃的打擊不僅僅只有這些,開始蕭徵讓查的那個小內侍的關係網,還有御造監獨有的墨,已經那帶有暗香的紙,以及那吊死的小內侍死前見過得人,都直接指向了惠妃的昭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