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日夜兼程,再有一日,徐修彥和許晗就到京城了。
今日他們依然沒能趕上宿頭,只能在野外露營。
許晗曲腿坐在火堆邊上,哪怕如此,夜裡的風吹在身上依然能覺察到寒意。
她看著徐修彥正往裡頭扔枯枝,年初去邊關時,這個人沉默的跟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命運彷彿會開玩笑一般,歸來時,依然是這個人陪著自己一起餐風露宿。
只不過這一次變成了他在主導。
彷彿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徐修彥側頭看她,目光裡充滿了疑惑。
許晗心中泛上說不清的滋味。
離開的時候父親吐了血,她這才知道父親的身子很糟糕,之前說的風寒不過都是騙她的。
她一直都對他有成見的,因為是他造就了母親大半輩子愁苦的生活。
後來,她能明白一些他的無奈,但也只是明白,並沒有原諒。
畢竟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他對母親的傷害是下半輩子無論如何的彌補都無法彌補過來的。
許晗看著天上閃耀的星光,也不知父親的身體如何了。
還有蕭徴,那天離開的時候,聖旨上寫的是即刻動身,徐修彥也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
她甚至沒來得及和蕭徴多說兩句話。
想到他唯一說的那句話,許晗嘴角翹了翹。
邊關的冬天來得早,風會比這裡的要更冷嗎?
她仰了仰頭,又想,邊城天際的那彎新月,倒是和這裡的一樣。
……
邊城,霍七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灰衣男子。
男子卻是好脾氣地拱拱手,
“七爺,我家主子已經恭候多時了,還望您能一見。”
霍七看著眼前的人,忽然微微一笑,那額頭上的疤也跟著動了動,讓這笑容看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我記得,一開始就說過,你們要怎麼樣來找我,不要去打擾我身邊的人。”
“你告訴我,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有,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黑衣男子立即道,
“七爺千萬別誤會,小人之所以會在這裡是因為我家主子之前請了好幾次都沒能將七爺請過去。
是以才派小人前來等候七爺,只要七爺有想見的意思,就出現在您面前。”
霍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他那冰冷的目光似乎是在看著眼前的人,又似乎是在走神。
“七爺……”男子小心地喚了聲。
霍七冷肅的看了他一眼,“帶路。”
黑衣男子頓時咧開嘴笑了起來,做了一個手勢,又躬身給霍七做了個請的動作。
只見路邊出現一輛毫不起眼的青惟布小車,霍七抿了抿唇,上了車,黑衣男子坐在車轅上,原本的車伕消失不見了。
馬車穿街過巷,最後停在城東的一棟毫不起眼的民宅前。
“七爺,請下車。”黑衣男子跳下馬車,恭敬的道。
霍七掀開車簾後,下了馬車,他只是輕抬眼皮看了一眼面前這座毫不起眼的宅子,沒有再理會恭候在旁的黑衣男子,徑直走了進去。
這座宅子從外面看起來毫不起眼,可內部卻是十分寬闊,打通了周圍好幾座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