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許晗走近後,郭正忽然小聲道,
“王爺,屬下剛剛收拾好下山,好像聽到說今日我們去祭拜的那個霍家,十一孃的墳位,彷彿被葬入到了徐家的墳園裡頭。”
剛要上馬車的許晗,忽然腳步一停,差點從車轅上摔下來。
這個訊息,有點讓她招架不住。
只有成果親的女性才可以埋入到夫家墳園,這是通例。
可徐修彥,不是連在外人面前都不承認霍晗這個未婚妻身份的嗎?
竟然把霍晗直接給葬到了徐家的墳園?
霍家墳園裡沒有霍晗的墓碑很正常,因為紅纓和宓兒當時把霍晗葬在了福寧寺山下。
不過,眼下著並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那個雲峰,竟然把這樣一件要命的事情扔到她手裡。
這哪裡是功勞,功勞也要有福去享受的呀。
郭正雖不知道許晗為何會來這裡祭拜,但出於身邊人的本分,盡職的把聽到的訊息告訴了許晗。
他也是有些摸不透這個小主人的想法,明明說要瞞著徐娘娘,可又偏偏帶了他出來。
郭正心頭嘆了口氣,反正他是跟了小主人,他爹那邊只能抿著嘴搖頭說不知道了。
主僕兩的心思各異,煩惱倒是都煩惱。
回京城時,經過鎮上那家賭坊時,許晗讓郭正停了停,她發現原本緊閉的大門上頭的封條,被風吹起了一角。
她先開簾子,輕聲對郭正說道,
“阿正,你將馬車繼續往前趕,到空地上等我,要假裝我還在馬車裡,知道嗎?”
郭正點點頭,眼不斜,腦不歪的,若無其事的朝前走了。在馬車經過一面院牆,無人可看到的死角時,許晗從車窗裡鑽了出去。
她搖著摺扇,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彷彿在看街景,其實在觀察賭坊四周的地形。
一邊連著的是胭脂鋪,另外一邊是個澡堂。
嗯,澡堂是沒辦法去了,胭脂鋪……許晗摸了摸下巴,搖著扇子,踩著瀟灑的步子走了進去。
門口的小童看到許晗,笑著打千,“客官,裡面請。”
許晗咬著扇子驕矜的笑笑,撩起了門簾,進了屋內。
一進去,許晗心頭不禁嘆了嘆,在清水鎮上,竟然也有這樣精緻的胭脂鋪。
這家胭脂鋪外頭門面敞亮,裡頭入門處做了多寶閣,上面擺放著店裡各種精緻的妝盒,看起來就很精緻。
過了多寶閣,裡頭就更加寬敞,分成上下樓,一樓有到腰間高的桌子,上面擺著胭脂水粉,二樓還有隔間,想必是貴眷們坐在裡頭細細挑選所用。
見有人進門,裡頭的侍女迎了上來,
“姑……”
來胭脂鋪的一般都是夫人娘子,侍女抿著最恰當的微笑,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許晗的身高比一般的女子要高,臉是雌雄莫辯,但英氣逼人,眉眼間帶著些屬於男子的銳氣,這是普通女子不可能有的。
更兼之冬日裡,衣領都很高,看不到喉結,再看許晗的耳朵,沒有耳洞,小侍女就有些犯難了……
不知道該稱呼娘子還是公子了。
不過,到底在這樣得地方待的多了,自然很知機的道,
“公子,您需要些什麼,只管告訴婢子,二樓是雅間,要不,您上去,婢子將東西帶到隔間讓您挑選?”
許晗朝那小侍女溫雅一笑,點點頭,隨著她上樓去了。
到了隔間,小侍女不但上了茶水點心,還打了一盆熱水,又將店裡上好的胭脂水粉等物端了上來,與許晗一一的解釋。
許晗這輩子從睜開眼睛起,就想著報仇,哪裡有心思描眉畫眼,今日同樣懷著別樣的心思,她笑了笑,用扇子指著那盤子裡的胭脂水粉,朝小侍女輕輕一笑,
“這些東西每樣都來一見,不過,你要畫了給本公子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