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些搞不懂這個殺手雲峰了,在賭場的時候,他是隨意的,隨興的,完全不在乎世俗。
而眼下,他高高的看著地上的刺客,冷凝,威懾四方。
徐修彥在一邊神色淡漠的看著兩人,彷彿沒聽到說話一樣。
彷彿是知道許晗心頭想的一樣,殺手雲峰輕笑一聲,
“別以為他殺了你就沒有東西可撈,多著呢,這個人可是男女通吃的,可不管什麼屍體不屍體,見到好看的都要得手……”
許晗抽了抽嘴角,就見那雲峰朝許晗點點下巴,道,
“剛剛那個給你的銅錢,是母錢。小王爺可懂母錢是什麼東西?”
許晗愣了一下,簡直搞不懂這個人到底什麼意思了,剛才在山下的巷子裡,一言不發的將銅錢扔給他。
現在又追到山上來,將偷襲她的人一劍給殺了,現在又說起之前銅錢的事情。
雖然,她來這裡祭拜,瞞的僅僅只是母親一個人,但這些人一個兩個的出現在這裡,真當她是病貓,不發威?
她從荷包裡翻出那枚銅錢,攤開在掌心,道,
“你這人好不講道理,剛剛將賭坊鬧的天翻地覆,將這東西鬼鬼祟祟的扔給我,現在又來問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王沒空和你拐彎抹角,要麼直說,要麼滾蛋。”
“還有,這裡是霍家英烈的墳園,不要在這裡耍威風,驚擾了亡者。”
許晗面色平靜地說完這些,看著立在邊上的徐修彥和殺手雲峰。
雲峰深呼吸了幾次,看了許晗幾眼,掃也未掃霍家墳園,轉身往山下而去。
“阿正,你把這裡收拾一下。”她交代了郭正一聲,就跟著雲峰往山下走,徐修彥遲疑了片刻,也跟著往下走。
一直到了山下,雲峰七拐八拐的進了一處宅子,裡頭簡潔的很,沒有半分多餘的裝飾,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
雲峰徑直做到了窗邊的矮几前,許晗也不嫌棄髒亂差,做到了他對面。
至於後進來的徐修彥,愛坐哪裡坐哪裡。
“你到底想幹什麼?”許晗問道。
雲峰示意她將那枚銅錢拿出來,表情十分嚴肅,
“你手中這枚錢時翻鑄錢幣的模板錢,它本應該封存在鑄錢局裡,絕不會出現在任何別的地方。”
鑄錢局,想想就能明白,是朝廷設立來鑄造錢幣的衙門,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說。
京城是天子腳下,自然也有一個鑄錢局,這還是統領全東元的鑄錢局。
在朝廷正式下令鑄錢之前,會有許多道細緻的工序,比如母錢之前,還有祖錢,祖錢是鑄造局讓匠人手中雕刻成的,沒有經過鑄造,精美程度是母錢沒法比的。
祖錢做好,給皇帝看過,等到皇帝點頭同意,這才會用祖錢製作母錢,然後分發道各地的鑄造錢局,然後再開爐,造出百姓們手中用的銅錢。
說著,他又從袖兜裡摸出幾枚銅錢,是從那個賭坊裡拿來的,他擺開,放到矮几上。
許晗拿起一枚,正反觀察一番後,又從自己的荷包裡摸出一枚錢來比對一下,難怪剛剛那些人聽到說造假,頓時心頭髮虛。
兩邊都心懷鬼胎,自然禁不住這一聲,這才會打的個亂七八糟,大鬧至不可收拾。
“這些人造假的本事好高,竟然和真的一樣。”
雲峰拍掌,道,“對咯,這就是真的。”
許晗聞言,舉著那枚母錢若有所思,道,
“所以,從祖錢到母錢精細度會下降,再到下面制錢時,又粗糙了一層,只是,鑄錢局裡的手藝外面的人是學不到的。”
“那些人民間鑄錢的人自然也就得不到母錢,所以只能拿世面上流通的錢去翻鑄,所以精細度又掉了一層。”
雲峰點頭,
“就是小王爺說的這個樣子,除此之外,民間鑄錢人不禁品相不能比,就是錢的分量也不能比,因為那些人為了牟利,會往裡頭摻別的東西,鑄造出來的錢就更劣一層。”
許晗看了看那個母錢,再看看雲峰後頭拿出來的銅錢,只見雲峰拿出一個磁鐵,蓋在那些銅錢上,頓時將銅錢給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