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太子妃,乾巴巴的道,
“不過是些下賤的人,生下來也是為奴為僕,面朝黃土背朝天,我這是為他們好。”
“免了他們將來受苦。”
太子妃彷彿聽天書一般,不可置信地看著鄭夫人,她一直知道鄭夫人,乃至養父一家都很勢力,當年父親的銀錢晚一些寄到,就會無情的苛待她,等銀錢到了,立刻換了一幅嘴臉。
她以為那不過是市井小民都會有的刻薄,可今日,鄭夫人的這番話,讓她覺得,鄭夫人哪裡配做人呢?
“你有什麼權利剝奪別人的性命?誰生來是高貴的?就是你們家,在我之前,不還是一個被踩在別人腳底下的六品小官?
他們下賤,你們就高貴了?
“你們草菅人命,還說為我好……讓我吃哪種……”
太子妃眼底充血,只恨不能這真真的是一場可怕的夢,夢醒了,從未發生過。
可鄭夫人的嚎哭聲提醒她,這不是夢,“娘娘,母親知道錯了,可真真的是為了你,才做下這些的啊。”
太子妃如同要吃人一般的看向鄭夫人,滿臉的絕望,“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鄭夫人坐在椅子上哀哀哭泣,淚如雨下,“娘娘,不管如何,你不能不管家裡啊,總算如今你懷上了。”
“不如你去求求太子,這事不壓下去,你怎麼辦?太子怎麼辦?將來皇孫怎麼辦?”
一說到孩子,太子妃只覺得噁心,趴在床邊乾嘔,喉嚨彷彿要炸裂開來。
求太子?太子早就厭棄了她,知道這樣的事,只怕太子更覺得她喪心病狂了。
她的心頭一陣鈍痛,眼底一片荒涼。
……
京城上下,如今人心惶惶,各種猜測都有,就連妖魔鬼怪都出來了,說是大妖吃完孕婦和孩子,就要吃其他的人。
如此,原本繁華熱鬧的京城大街,白日裡人都明顯的少了,更不要說晚上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京兆尹上,希望能快點將不管是人,還是妖的抓住,還百姓一個安穩的日子。
京兆尹周大人帶著人將那個媒婆給抓住,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上去就是一頓大刑,原本就嚇破膽的媒婆竹筒倒豆子一樣的,什麼都招了。
不僅將關押孕婦,製藥的地方,還有聯絡人,都招了出來。
只能說媒婆的心眼子和篩子一樣多,鄭夫人雖說已經將那貼身媽媽給處理了,可她不知道。
媒婆早在那嬤嬤第一次去找她的時候,就偷偷的跟著,將嬤嬤的身份給打聽的一清二楚了。
她只以為是太子妃孃家要借腹拿子,想拿捏著這個把柄,將來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是個來錢的好去處。
事情的一切源頭都指向太子妃孃家,周大人拿到供詞後,沒有立即去太子妃孃家捉人,而是派人送信給蕭徴和許晗。
正巧,許晗和蕭徴正在七星樓裡。
“你說,這事,太子妃參與了嗎?”許晗皺著眉頭問蕭徴。
蕭徴放下手中的信,一隻手搭在椅子背上,懶懶的看著許晗,眼裡彷彿一汪春水般,恨不能把許晗給化了。
他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問太子有沒有參與呢。”
許晗蹙了蹙眉心,太子一向給人是溫和仁厚的樣子,這樣的事情,不太符合太子的形象,她也不相信太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畢竟,求子的事情,都是女人做的,還真沒看過那個男人為了求子而煩惱。
只要他沒毛病,這個女人不行,總還有另外一個兩個,無數個女人可以生。
更何況還是太子,一國儲君,未來的皇帝,多少女人前仆後繼的要為太子生孩子啊。
太子能站在太子妃前頭頂了這麼多年,算的上是深情了。
更何況,這事太過慘烈,十五名孕婦,十五名未出生的嬰兒,那麼多的家庭,手段如此殘忍。
太子不可能在前頭有三皇子虎視眈眈的情況下,做下這樣的事來,一旦事發,東宮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