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同在京中,他這話說起來兩人又好像是許久未見面的樣子。
再看他案頭,彷彿擺著一個請帖,想到蕭徴說要親手幫她寫帖子,難道已經送過來了?
不過這個陳理,倒還真的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去了不討人喜歡。
她微微躬身,拱手道,“是。”
然後微微一笑,先去換下金吾衛的盔甲,然後出了衙門。
門外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她,許晗並未上車,而是準備去街上買些東西。
她雖暫時不能將宓兒接過來,但幫著置辦一些東西送到那邊宅子裡還是可行的。
更何況,她也許久沒買些小玩意送給盈姐兒了。
她和魏廷一起,隨意的走在街上,走走看看,看到合適的東西就隨手買下來,小件的,就隨手提著,大件的就寫了地址,讓人送到府上。
她和魏廷散了一路的財,有那蹲在牆角跟曬太陽的人就起了心思,其中有三個人就悄悄的跟上了許晗和魏廷。
街上人多,許晗挑的興致勃勃的,一邊聽著那賣家吹的天花亂墜的,邊上的魏廷自然是發現了鬼鬼祟祟跟上的幫閒。
他以為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在跟蹤他們,於是也未動聲色,只是警惕的防備著那些人,再加上,許晗只是買些東西送給侄女,也沒什麼可窺探的。
在許晗再一次大方的看了東西,會了帳,將荷包方掛在腰間時,那三個心思浮動的人終於圍了上去,一個人假意踉踉蹌蹌的衝著許晗撞了一下,另外兩個,一個在許晗和魏廷兩人中間不經意的擠了一下,分散兩人的注意力。
同時,許晗裝銀子的荷包就落入到了他的手中。
第三個人則是充分的去吸引魏廷的注意力。
畢竟比起身形消瘦的許晗,魏廷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不太好糊弄的樣子。
所以他們專門派了個比較瘦弱的人去撞魏廷,然後扯著魏廷的袍角,大聲的哀叫起來。
擠在許晗和魏廷兩人中間的那個幫閒拿到錢袋後,很快就轉身離開了,臨走前還衝另外兩個人笑了笑,意思就是荷包到了,他掂了掂,還蠻沉的。
另外兩人,尤其是那個抓了魏廷袍角大聲痛叫的還眨了眨眼。
“哎喲,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沒長眼睛啊,我的腿啊,被撞斷了啊,可憐我啊,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的孩兒,哎喲喂,我一家子可怎麼辦喲……”
這一帶的掌櫃,夥計那都是認識這些幫閒地痞的,許晗剛剛在他這裡買了很多的東西,自然是不忍心他們被訛詐,於是搖搖頭,看著那痛叫的地痞道,
“你們也積點德吧,你連個婆娘都沒有,哪裡來的三歲孩兒……”
一下就揭穿了他的真面目。
那倒地的幫閒頓時露出滿口大黃牙,啐了一口痰,
“敢管你爺爺的閒事,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那掌櫃的見狀,也不敢再吭聲,畢竟許晗他們只是客人之一,走了就走了,可這些幫閒地痞那是常年在這一帶閒混,要真是惹上了,以後的生意都要做不成了。
掌櫃的縮了回去,許晗也不以為意,掌櫃的能說一句話已經不錯了。
她看了眼魏廷,然後上前,彎腰俯身看著那倒地的幫閒,一臉誠懇地道,
“這位大哥,我這隨從人高馬大的,站在那裡,就和個木樁子一樣,沒想到竟有那不長眼的兔子撞了上來。”
“哎,這位大哥,不知你傷到了哪裡?”
她雖拐彎抹角的將幫閒嘲諷了一通,奈何她長的是眉眼秀致,態度溫和,又半俯身,看起來好的不行。
那倒地的幫閒沒說話,倒是那之前撞了許晗一下的幫閒出來說話,抱住倒地幫閒的右腿,道,
“我兄弟的腿斷了,你們可得賠錢。”
許晗依然俯身,一臉溫和無害的看著那幫閒,臉上恰到好處的帶著一些歉意,聞言,連連點頭,
“當然,當然,是我這隨從不對,不該不長眼的站在這裡,讓你們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