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眼前女人的性子的,要願意搭理你幾句,那還說明有機會,要是不理你,更不哄你,那就是被判了死刑,哪涼快滾哪裡去了。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從背後繞過去阻止她。
雖然歲月抹平了徐丹秀的稜角,但並沒有磨平她的敏銳,她感受到有東西帶著風而來,頓時反手抬起長劍,一個旋身,劍尖對著伸過來的手臂。
齊恆常年練武,徐丹秀雖也時常練習,但女子的體力並不如男子,真打起來,定然是齊恆勝一籌。
但這一刻,齊恆怎麼會想和徐丹秀動手?
他只是想抱住這個在生命裡抹不去的女人,就算這是一個渾身都長滿了荊棘,穿過荊棘,他也想抱住她。
劍尖刺入齊恆的手臂,徐丹秀想要退已經來不及了,齊恆的大掌,如同烙鐵一般,緊緊的抓著她的肩膀,高大的男人委委屈屈地道,
“你不要生氣,我錯了,我走……走就是了……”
血染紅了齊恆的衣衫,也沾染在徐丹秀的衣裳上,曾經在蜀地橫著走的徐丹秀對於這點小傷是不會驚慌失措的。
她推開齊恆,拔出長劍,眼帶嘲諷的看著齊恆,淡淡道,
“你自個兒上點藥吧……”
齊恆看著徐丹秀怒意絲毫不減的臉,反而笑了起來,
“好,我自己上藥……從前……”
他偷偷看了眼徐丹秀,按住血口子,笑的和個傻子一樣。
許均在邊上嗤笑,“看起來堂堂男兒,真不要臉,苦肉計都能使得出來……”
齊恆和徐丹秀說話時是帶著點哀怨,到了許均這裡就是壓著嗓音低吼,“沒用的軟蛋,將阿秀娶回家了,竟還能讓她再變回自由身,嘖嘖,許均,你活該下半輩子變鰥夫……”
這廂齊恆一邊賣苦肉計,許均有殺人的心,奈何對著徐丹秀半分不敢動。
那邊,二門處,蕭徴正看著許晗,有板有眼地道,
“小王爺,據說今晚的花燈不錯,不知可否邀請小王爺一同上街看花燈。”
許晗拱拱手,“多謝世子的盛情,小王卻之不恭。”回得是有模有樣的。
二門內不遠處,芳嬤嬤帶著長纓和元貞兩個丫鬟垂手站立,耳朵豎起來,傾聽兩人說話。
許晗背對著芳嬤嬤她們,她嘴角的笑意和暖的如同三月春風。
中秋這晚,京城燈火通明,晝夜不熄,入夜之後,大街小巷大門小戶門前都掛著花燈,映得京城如同白日。
這一日,對姑娘家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日子,可以自由的出門遊玩,是以小姑娘大媳婦們都會三三兩兩地相約賞月觀燈。
從前,只要霍家男丁在京城,都會帶著府裡的姑娘媳婦一同去逛燈會。
那個時候霍家是一片和樂融融,她的父親,霍崢是一個血雨腥風裡滾過來的男人,但是會因為母親生病而紅眼眶,不知所措。
而母親雖在京中挑著霍家的門面,平素也是聰慧冷靜的女子,在面對父親霍崢的時候,也會溫軟的如同一汪春水。
從前,在許晗看來,這就應該是夫妻之間的相處方式,當初她願意接受和徐修彥的婚約也是因為徐修彥的性子看起來雖然冷漠,但其實也有一顆蠢蠢欲動的心,更何況,徐家有不納妾的規矩。
等到了許晗這裡,徐氏和許均兩人雖有感情,但早在一次次的爭吵中消磨,更不要說後面有一個要人命的真相。
她此刻的心情很複雜,也有些不解,更有擔憂,她和蕭徴能走到哪一步,她真的不知道。
不過,她定了定心,不管將來如何,現在總是快活的,那麼,快活一日,是一日吧。
在一起時,開開心心,就算分開,也不會留有遺憾。
晚上的賞月宴,是徐丹秀,許晗,還有蕭徴三人一起用的。
因著徐丹秀的年紀就是做蕭徴的母親也足夠了,於是也沒分席,而是三人坐一桌。
飲宴不過過半,蕭徴就在另外一頭對著許晗擠眉弄眼的,又時不時的努嘴看看天上的月亮,恨不能如猴子一般抓耳撓腮。
徐氏看了看兩人,撫了撫因為飲酒泛了紅暈的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