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因為許晗要下江南,這一去一回,怎麼也要三兩個月,除去許晗被許暄送去蜀地的那段時間,這是她離開徐氏最長的時間。
因為這個,徐氏進來格外地容易傷感,許晗非常明白她的心情,出發前,但凡人在府裡,總儘量地陪在她們身邊,但是眼下她卻著實也集中不起精神來。
許均那邊,書房自從上次那異動之外,最近是安靜的很,許均也難得的沒來找她的麻煩。
還有她派許勉還有郭正去找宓兒的事情也還沒有著落。
她雖然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但一日沒找到宓兒,宓兒就要多吃一日的苦,她一想到這些,心裡就難免有些愁苦。
她坐在書房裡,眼前擺著皇帝給她的那封信。
她萬萬沒想到皇帝竟然還有這道密旨交給她,她拿到東西前,想了很多事情,到底還是不明白皇帝除了賑災,還有什麼事情需要她秘密去查的。
出門之前,於東平他們設了個局,說是給她送行,畢竟許晗這個紈絝,可是他們之間混的最好的。
如今皇上是青眼有加,這簡直狠狠的打了那些清流還有奮進弟子的一記耳光,誰說紈絝就永遠是紈絝啦。
鎮北小王爺用事實說明,紈絝子弟也能辦好差事。
於東平一看到許晗就忍不住道,
“嘖嘖,想不到我們幾人當中,晗哥竟然是最出息的,也是去的最遠的人。”
想他們最遠不過是去郊縣打打獵什麼的,再遠就沒有了。
除了蕭徴,蕭徴當年跟著老承恩公去過一些地方。
此話一出,在坐的人均是一臉豔羨的看著許晗。
本來於東平也是金吾衛的,請求永安侯要跟著去江南,可是侯府上下沒有一個人同意。
舒澤悄悄的像於東平使了個顏色,於東平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次許晗去江南是做什麼。
他雖然不想事,但身在勳貴之家,就是不想聽,那也是聽了一耳朵的江南局勢如何,這次江南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到底有多棘手。
其實許晗去江南,也不是什麼值得羨慕的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他轉身想要搭在許晗的肩膀對她道歉,許晗彷彿沒感覺一樣,動了動身子,去邊上的蕭徴那裡拿東西。
她當然是有意的,從前冬日穿著厚衣衫還罷,如今衣衫單薄,她還是離人遠點的好。
於是,她趁著大家真說得熱鬧,走到窗邊的榻上坐了下來。
她用手扇了扇,假做是坐在人群裡太熱,過來散散熱,其他人見狀,倒也真的沒說什麼。
一個人影坐在她的身邊,她偏頭望去,竟然是蕭徴。
蕭徴微微挑眉,手中捏著一隻酒盅,和她一起坐著看外面。
忽然,他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
許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沒有。”片刻後,又改口道,“現在有了。”
蕭徴一隻手肘靠在茶几上,態度有些慵懶,眉眼間帶著一絲疲倦,微笑著道,
“我小時候的心願是希望父母還能活過來,再大一點,就希望能夠打敗霍十一娘。”
“等到後來十一娘不見了,我發現這些都不能實現的時候,我就有了這一生非做不可的事情。”
這談話有些沒頭沒腦的,許晗搞不懂他到底想說什麼,只能乾巴巴的說道,
“男人嘛,總還是有個目標的。這樣才不至於迷茫。”
蕭徴隨意的笑了笑,樓下有人騎著馬經過,他收回目光,直直地看著許晗,
“是麼,那你知道徐修彥的目標是什麼嗎?”
許晗聽到‘徐修彥’三個字,下意識的就皺起眉頭,不過只是一瞬就鬆開了,
“我又不是徐探花,怎麼會知道他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