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晗站在前頭護著,將徐氏護在後頭,聽到鎮北王說要與徐氏算賬。
她揚唇笑起來,
“父王,您想怎樣與母親算賬?這帳要不要算到金鑾殿上去?”
這一句話把鎮北王燒到頭頂的怒氣澆熄了,他深吸了口氣,忍耐著道,
“你們先出去,這是我與你母妃的事情……”
怪道當年徐氏會看上鎮北王,兩人確實有一些相似之處的,當初徐氏也說這是她與鎮北王的事。
“主意是我出的,父王的奏疏是我寫的,您有什麼怒氣,衝我來罷!”
不管這事是許晗,還是徐氏做的,都出乎鎮北王的意料之外。
剛剛和徐氏的劍拔弩張,這會已經緩和下來,多年的上位者,他自然不會一直沉溺在憤怒當中。
他自以為將王府掌控的很好,結果一招不留神,著火到了完全無法收拾的地步。
他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事,褪去那一層假象,扭曲重組完全超乎他想象的東西,劈頭蓋臉地教他做了一回人。
以至於他下意識的就問道,
“虎毒不食子。就算暄兒的死確實是白氏下的手,你們為何不與我好好說?揹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父親,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許晗轉身將徐氏扶著坐在太師椅上,依然用環護的姿態保護著她,抬頭直視鎮北王。
他的話不可謂不誅心,許晗卻是面不改色,不答反問,
“孩兒不往遠處扯,也不扯別人,就說大哥死前,父親對我的態度和如今有何區別。”
有何區別?
那個時候她還沒被急匆匆送往蜀地,和鎮北王還是父慈子孝的。
不管鎮北王和徐氏的關係如何,那個時候,他們父子感情是真的很融洽。
只是一夕之間,她去了蜀地,鎮北王對她突然就冷淡了。
鎮北王自然知道,這就是許晗的回答。
但許晗似乎生怕他不懂,接著把話說的更直白了一些,
“這話當日在書房曾與父王說過,孩兒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讓父王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
“如果不是瞭解父王,孩兒甚至要大發奇想,是不是我的父王被掉包了。”
“可我知道不是,因為你對白氏依然那樣的好,對許昭依然是那樣的嚴格,甚至嚴格到用世子的標準去教導他。。”
“所以,我才知道,不過是因為父王的心偏了。”
她目光不偏不移,一直落在鎮北王的臉上,“你問我把你當什麼人,我當你是父王,你有當我是您的孩兒嗎?”
“大哥當年為何匆匆的送走我?我走了沒多久,他就死了!
再加上父王的態度轉變,怎麼能不讓我們疑心?”
鎮北王憤怒的辯解,“你說的是什麼話,你疑心你大哥的死和我有關嗎?他是我的兒子,是我寄予厚望的兒子,我怎麼會讓他死?”
他提到許暄的時候,表情很痛苦,面容微微扭曲。
他說不下去,人各有立場,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悲傷,但許晗和徐氏覺出不對,沒有向他當面質問,也沒去直接尋白氏報仇。
而是直接繞過他們向朝廷上書,膽大包天的同時,也是表明了絲毫不再信任他的態度。
他再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難道現在還能去向朝廷說這不是自己上的摺子,也不是自己的態度。
能嗎?根本不可能。
他們母女倆於無聲處給了他一記驚雷,一出手就通了天,鬧出了最大的動靜,如今這事態,他才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父王,我以為您應當知道,我和哥哥才是母親的心肝。”許晗的聲音緩了緩,她不想再刺激鎮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