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日她不過是一說,邵氏的嫂子就那樣的生氣。
這樣見不得光的事情,怎麼能被別人知道呢?
許晗屋子裡的大丫頭在邊上看了看賬本,對她說,“世子,這賬本也是不對的,你看,大少夫人還有她嫂子的產業加起來,再對比當初大世子留下的,少了一部分。”
許晗眯了眯眼,她屋裡侍候的丫鬟都是徐氏從蜀地精心挑選出來的,不僅樣貌不差,個個身懷絕技,
比如這個看賬本的丫頭叫元貞,她父親是個賬房先生,元貞從小抱著算盤的時間比睡覺的時間還要多。
經她過眼的賬本只要有問題,就逃不開她的眼睛。
“也就是說,除了邵氏,她嫂子這兩家,還有個第三家,這第三家,還是主謀!”許晗的聲音裡滿是譏諷。
“誰這樣大膽子?”元貞脫口問道,許勉在邊上一根眉毛高高挑起,斜了她一眼,“笨,這還用問……”
他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討好的看著許晗,“世子,您說是誰?”
元貞白了他一眼,自己笨的要死,還敢說她笨!
許晗一根手指支著腮,眼珠慢慢轉過去,再慢慢轉過來,看來這背後之人是個精明的,不像這兩個,這麼蠢,估計要花點力氣才能查出來。
也不知道母親是否知道這件事情。
關於大哥的死,母親必定隱瞞了自己很多事情,從前還說自己小,可如今,她已經能夠明辨是非黑白,為何母親還不告訴自己?
再去正院給徐氏請安時,許晗試探的問道,“母親,大嫂如今要大歸,除了嫁妝,大哥當初置辦的那些產業也讓大嫂帶走嗎?”
徐氏扭頭看了她一眼,帶著一絲悵然道:“你怎麼忽然關心起你大哥產業的事情?你大哥還有盈姐兒,那些東西自然是要留下來給盈姐兒的。”
意思就是不會給邵氏帶回去。
說完,徐氏又扭過頭去,定定地看著窗外,許晗過去摟著她的胳臂。
大哥沒了,最傷心的人是母親,她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思念。
她讓大嫂大歸,都是為了自己,母親心裡必定是覺得對不起大哥的。
他的遺孀,女兒的母親,最終還是離開了許家。
徐氏轉過身,抬手在許晗的臉上撫了撫,強笑道,“你大哥很能幹,做什麼都比別人強。”
“當初我不過是給了他一些銀子,他竟偷偷的置辦了那麼多的產業,他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邵氏如果願意在許家待著,就把產業給她管。
他不能照顧她,最起碼讓她手頭寬鬆些。
如果邵氏要大歸另嫁,就把鋪子給她肚子裡的孩子。
可憐你大哥,連盈姐兒一面都沒見到過。”
徐氏的聲音低低的,待著一絲絲哽咽。
許晗幫她擦了擦眼角,道,“以後我會好好對盈姐兒的。等她大了,要願意嫁人就嫁,不行,咱們給她招贅也可以。”
徐氏嗔了她一眼,“你以為是什麼,還招贅……”
母女倆正在說話時,外頭許勉重重地咳了一聲,這是他們約定好的暗號,如果邵氏那邊來人了,又不方便說的時候,許勉就咳一聲。
許晗沒及時出去,許勉又在外頭重重的咳了兩聲,仿似要把肺都咳出來了。
她站起來,對徐氏道:“娘,我去看看外頭那小子,病成這樣還敢亂跑,就不怕傳染了院子裡的人。”
徐氏笑吟吟地說道:“去看看吧,可別說他了,都病成這樣還伺候你,怎麼就不好了。”
許晗摸了摸鼻子,掀開簾子走了出去,踹了許勉一腳,低聲道:“咳的那麼大聲,嚇唬誰呢。”
“世子,小的這不是著急嗎?那邊來人有一會了,您要過去嗎?”許勉尷尬的問道。
過去,肯定是要過去的,不過怎麼過去還是有個講究的。
她畢竟是邵氏的小叔子,邵氏守寡,她這個小叔總不好時常的去她那邊,多了要被人說閒話。
她帶著許勉悄悄的道了邵氏院子的後頭,又將許勉派去望風。
其實,她也沒要做什麼,不過是要看看邵氏的那位嫂子一幅嘴臉到底能讓人噁心道什麼程度,也算是讓自己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