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蕭徴輕笑一聲,整了整剛剛過招時撩亂的衣裳,一步步朝許晗逼近,原本懶散的氣息盡數收斂乾淨,只剩下刀鋒般的冰冷。
他那漆黑的眼深邃的看不見底,此刻緊緊地鎖著許晗,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在找的那個小姑娘是叫霍雲嵐,小名宓兒,是也不是!”
許晗被他逼的步步後退,很快就被他逼到牆根,她在聽到宓兒的名字時,身子一僵,瞳孔驟然收縮,雖只是一閃而過,卻還是被蕭徴給察覺到了。
他那俊美的臉帶著幾分冷酷,突然笑了,伸手想要掐住許晗的下巴。
經過金吾衛的那一次狼狽,許晗面對蕭徴時總是落留一個心眼。
她沒給蕭徴這個機會,而是利落的一把揮開蕭徴的手,揚著下巴,目光迎上他的:“與你何干?”
蕭徴被她打了手,也不在意,再次追問:“你和霍家是什麼關係?”
“與你何干?”許晗再次將這句話丟了過去。
蕭徴眼神暗了暗,道:“霍家有我的摯友,自然與我相干。”
許晗忽然笑了,摯友?從前的她和蕭徴真算不上摯友,那時她仗著比蕭徴月份大,逼著他叫‘姐姐’,武藝上也是不留情的打壓他。
霍家出事時身邊人的嘴臉,讓她覺得蕭徴說出‘摯友’兩個字很可笑。
她用一種悲憫的目光看著蕭徴:“世子與我不同,在京城沒離開過,難道不知道霍家一門已經死絕了?”
“當時霍家男丁戰死沙場,女眷悉數自盡而亡,您恐怕要去霍家的墳地裡找人了,只是不知道如今那墳地裡的草是否長的比人還高。”
蕭徴聽得笑了起來,眼眸,笑容冰冷徹骨,冷聲道:“誰說霍家的人死絕了?”
他靠近許晗,淡聲道:“霍晗和霍雲嵐就沒死!否則,你剛剛又在找誰?”
許晗不想和他靠的太近,慢慢的後退數步,然後停了下來,蕭徴並沒有跟上,兩人隔著一臂長的距離對視。
她聽到自己冰冷而殘酷的聲音:“你錯了。”
她一字一句的道:“霍雲嵐是沒死!可是霍晗死了!”
蕭徴面上表情有一絲波動,但並不明顯,“你說什麼?”
他不相信霍晗死了!他根本不相信!雖然他找了好多年都沒有找到人,可許晗為什麼知道?她憑什麼知道?
就因為他們名字相同?
許晗沒管蕭徴,而是吸了口氣,緩緩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找霍雲嵐嗎?那是因為我是受人所託!”
“那個人就是霍晗!”
“不可能!”蕭徴冷聲打斷她,“霍晗不過是失蹤了,她沒有死!”
許晗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篤定的說她只是失蹤了,可分明三年前冬天,一碗風寒藥讓她入了黃泉,再睜眼,就成了許晗。
彼時,她正從蜀地回京城的路上。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蕭徴,重複了一遍,“她死了!”
蕭徴沉默著,站在那裡,周身帶著一絲傷感的氣息,肩微微的垮著,這讓許晗看不太懂了。
天色已經不早,許勉還不知道在哪裡,她抬腳想要離開,就聽得蕭徴聲音乾澀的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
許晗想了想,還是如實道:“三年前我回京的路上。”
蕭徴嘴唇動了動,聲音有些顫抖:“那她現在在那裡?”
許晗淡淡地道:“我如何知道?當時碰到她已經奄奄一息,我想要將她落葬,可她不願意,說她家兒郎戰死沙場,屍骨也不知在哪裡,她也不應該被埋葬……”
“我當時想著,那也不錯,最起碼塵歸塵,土歸土……”
蕭徴聞言,猛然抬頭,竄上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子,臉色煞白,額上青筋暴起,咬牙道:“你怎可以不管?你……”
說道一半,像是意識到什麼,喉嚨‘咯’了一聲,頹然的放開手。
許晗扯了扯嘴角,試探地問道:“你的摯友是霍晗?”
蕭徴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嗓音低沉,蘊含殺意:“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