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重軒和林正青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林正青端起茶來吃,無意中提起海禁,“我一時想不起來,齊兄博覽群書,知我華夏幾百年,海禁了多少次。”
海禁。
這時候提起海禁。
齊重軒立即想起成國公勾結倭寇叛亂之事,“難不成林兄覺得朝廷會海禁?”
林正青皺起眉頭,“不瞞齊兄,我也只是有這樣的想法,我們雖還沒有入朝為官,卻也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就算要海禁,朝廷也不會向他們問意見。齊重軒道:“眼見就到了春闈,除了應考其他都該放一放,多看些書才是。”
“正是因為如此,”林正青表情略帶些焦急,“齊兄可記得嘉熙十年的春闈,出的題目便是朝堂上難解的政事,皇上據此取才定了前三甲。”
他怎麼不記得,那次考試落榜的是齊家子弟。那時候整個齊家都覺得會出一名狀元,誰知道卻漏出了頭榜。
“我是擔心,”林正青嘆口氣,“萬一出了這樣的題目,若是不能迎合聖意,說不得就會落榜。所以想來尋些此類書籍好好研學。”
聽得這話,齊重軒也略微思量。
林正青微揚眉角,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齊兄了。”
齊重軒起身還禮,林正青開始在書閣裡尋書。
林正青忙碌了半天,找到了兩本書,坐在角落裡演習了半日,這才跟著眾國子各自回家。
馬車走到僻靜處。外面的小廝忍不住詢問,“大爺猜測的題目為何會和齊家爺講。”
家裡藏書最多的就是這次的主考官,齊家和主考官頗有些淵源,齊重軒若是想了解海禁,八成會去和主考官借書。
齊重軒可是在他眼裡有狀元之才的人。林正青笑一聲並不答小廝的話,“回去和太太說一聲,這幾天我都要來國子監。”臨考之前。他要仔細和齊二郎談談,那些可能會出的偏題,他都要聽聽齊二郎的見解。他不會的齊二郎總會。齊二郎不會還有齊家那麼多博士,林正青想著眼睛越來越光亮。陳家看上了齊二郎,是因齊二郎會有好前程,若是齊二郎科舉出事再也不能入仕,看陳家還會不會談這門親事。
陳六小姐……這隻狡猾的小老鼠,就算他不把她抓回來,也要放在爪子上好好的玩,不會讓她一不小心順心如意。
……
琳怡拿著夾子挑了幾塊銀霜炭放進鎏金金盞花手爐。
“今年真是冷。”玲瓏讓丫鬟掃掉她身上的積雪,又暖了暖手才進屋裡來,看到琳怡看炭籠。一手將琳怡拖過去,“我的好小姐。你就讓我省省心,萬一燙到了我們就是萬死也換不回來。”
琳怡笑著道:“不過是一盆炭火罷了。”
“小姐說的輕鬆,”玲瓏說著埋怨地看了一眼橘紅,“這一冬天燙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可比下面的使喚丫頭利落?”
胡桃將炭籠開啟讓粗使丫鬟加炭。
玲瓏還婆婆媽媽說個沒完,琳怡只得投降,“好了好了,我下次再也不動了。”
玲瓏這才滿意,捏著帕子去端茶水。
橘紅道:“瞧瞧,瞧瞧,越發不像樣子,連小姐都敢編排,這樣下去可怎麼了得。”
琳怡抿嘴笑了。
玲瓏端著茶進了屋,板著臉看橘紅,“昨晚聽說崔二小姐的事,我現在還心驚肉跳,看到小姐在炭盆面前,我是魂飛魄散。”
昨天崔御史家的訊息傳來,玲瓏和橘紅兩個丫頭聽著害怕,琳怡也嚇了一跳。
崔御史處斬、家眷被流放。
發配的時候崔二小姐哭鬧著不肯走,結果不小心打翻了炭盆,臉被燙傷了。罪魁禍首還是林家。
琳怡去小蕭氏屋裡,小蕭氏也在說這件事,“崔二小姐想要委身做妾,就讓林家抬了走,兩家總算是已經明著談了婚事,林家是一口答應要幫忙。崔家這才有了希望,沒想到到頭來還是……”
如果開始就死心了,崔二小姐大約會就此認命。
“真是可憐,好好的一個小姐,傷了臉面,”小蕭氏說著囑咐琳怡,“現在屋裡擺著炭盆,你也要小心。”
琳怡笑著將玲瓏的話說了。
小蕭氏笑起來,伸出手來點琳怡額頭,“我看數落的對。”
母女兩個說說笑笑,準備去長房老太太屋裡請安。
譚媽媽舒著手進門,走到小蕭氏跟前,“二房那邊鬧起來了,大老爺在外面養了外室,現在外室找上門給肚子裡的孩子要名分呢。”
不但在外面養了外室還讓外室懷了身孕,小蕭氏道:“有沒有和老太太說。”
譚媽媽點點頭,“門上的管事媽媽已經過去稟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