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元娘也能這樣坦然地望著他……
“我不相信你姐姐會做出那樣的事來。”他聲音低沉而緩慢,如凝滯了的河水.“我只要她一句話。可她聲色俱厲.不是說那些媽媽們懶惰怠慢,就是說秦姨娘沒有把幫說清楚.甚至連二嫂也責怪上了.說二嫂不該插手管。
四房的事,就是沒她自己什麼事……”語氣有難掩的失望。她以後是永平侯夫人,這個家以後都要靠我們兩個支撐起來。就算這件事她有錯,我和她是夫妻。她為什麼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把這件事渡過去!而不是一會責怪這個,一會責怪那個。別說二嫂當時是奉娘之命接手照顧秦姨娘的,就算是二嫂越僭,管了四房的事.看在二哥已經去世了.二嫂又沒有孩子.孤零零的一個人.以後要靠我們生活的份上.為什麼不能寬容些。”多年來藏在心底的話.
一旦有了宣洩的地方.就會以不可阻擋之勢奔流而下,“讓秦姨娘帶孩子跟著二嫂生活了一年多.這讓外人知道了會怎麼看?又會怎麼想?
讓那些僕婦們知道了會怎麼做?她這不是把刀柄遞到別人手裡好讓別人隨時可以捅她一刀嗎?為什麼不能大度些.低頭向娘認個錯.向二嫂說幾句感激的話,再把秦氏母子接回來……義何至於鬧到最後不可收拾的地步。”
徐令宜面沉如水。
“我甚至希望這件事還有挽回的餘地。”他降子中閃過一絲羞慚.“竟然私底下去問秦氏.按照秦氏所說的、從東廂房到正屋.再到陶媽媽的住處、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遍…..不僅沒能證明秦氏所說有不實之處.反而還問出來……”他欲言又止““問出什麼來?”十一娘不由緊緊地攥了拳。
徐令宜沉默半晌。
“元娘屋裡值夜的丫鬟聽見秦姨娘在外面哭!”
值夜的丫鬟通常都睡在床踏板上。
十一娘吃驚地望著徐令宜。
徐令宜微微點頭。
十一娘垂下了眼臉。
“你知道我回來.”徐令宜沉聲道,“娘對我說什麼嗎?”不待十一娘回答,他已道,“娘讓我好好勸勸元娘.讓她別像小孩子似的,七情六慾全都上臉。高興的時候就對姨娘們又是賞又是笑的,不高興的時候對姨娘們又是扳臉又是不理的,和那些人生氣.哪有一點主母該有的心胸氣度?我當時聽著.狠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就好。要知道.當年二嫂剛進府的時候.娘可是手把手地告訴二嫂行事.和二嫂像母女似的.不知道有多親熱。可元娘呢…”.娘有話要對她說,竟然要我幫著傳。”
徐令宜坐到了美人塌上.眉宇間有著濃濃的倦意。
十一娘不由走過去坐在了美人褐旁的錦杌上。
“侯爺,那個時候.我姐姐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吧?”她聲音輕柔.如徐徐曉風,“她不想告訴侯爺,肯定是怕侯爺責怪。如果侯爺當時清清楚楚地告訴姐姐.就是姐姐有錯,也會原諒姐姐,也會幫姐姐善後.姐姐為了侯爺,肯定什麼事都願意去做!”
徐令宜神色一震。
“這天下哪有委屈.”十一娘柔聲道.“只有值得不值得!.
徐令宜愣愣地望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在徐令宜基裡值夜的小丫鬟悄悄地告訴十一娘:“四夫人.侯爺一夜都沒有睡!”
十一娘笑著點了點頭,賞了那小y繁一把糖。
小丫鬟笑嘻嘻地走了。
吃早膳的時候.十一娘就打量徐令宜。
面板白皙有光澤,目光明亮而有神,哪裡看得出來是一夜沒睡的難道太夫人也是這樣教徐令宜的一一要個情六慾不上臉。
好像自己也達不這個標準。
胡思亂想的,抬頭看見太夫人笑眯眯地.正饒有興趣地望著自己。
十一娘有些模頭不知腦。
太夫人已轉頭去問徐令宜:“今天一早送易姨娘去山陽吧?”
徐令宜應了一聲“是”:“已初左右出城門.那時候的人正好不多不少。.
太夫人點了點頭.笑著望了十一娘一眼,道:“易姨娘走了,你們也回正屋去歇息吧!免得一個在我的東梢間,一個在我的暖閣、把我的丫鬟.支得團團轉,我晚上都沒個端茶倒水的人了。”
自己不是帶了丫鬟過來的嗎?雖然只有兩個,但也沒敢使喚太夫人身邊近身服侍的人啊!
十一娘恭聲應了一聲“是”。
想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生活習慣,他們在這裡.太夫人也許感覺有些不方便,所以用了這個藉口讓他們快點回去吧!
“娘,”徐令宜卻另有理解,“這兩天白總管正要挑丫鬟.要不要,給您屋裡多添幾個。月錢從我的體己銀子裡出。.
立在旁邊的杜媽媽就“撲哧”一聲笑子出來十一娘和徐令宜兩人面面相覷。
太夫人已哈哈大笑:“這兩個呆頭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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