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傾城死心塌地。
如今他回到尚書府衙,同僚們個個都是對他巴結奉承,只樂得顧仲年春風滿面,笑口常開。
既然南安王登門拜訪探望,來者是客,顧傾城即便沒有了娃娃親的頭銜,也不能逐客。
出於禮節,她還是得應酬他,陪他參觀顧府的花園。
更何況他方才還幫她出了口惡氣。
飛鴻飛雁以及拓跋餘的貼身侍衛馬雲遠遠跟著。
花園裡那株石榴樹,碩果累累,沉甸甸壓彎了枝頭。
顧傾城和拓跋餘坐在石榴樹不遠處的石凳上,馬雲和飛鴻飛雁摘了幾個石榴,小心翼翼的剝著裡面紅寶石般的果實,給他們的主子吃。
方才南安王削了顧新瑤的頭髮,飛鴻飛雁倆人自是歡喜無限。
她們一直惱恨郡主當初回來她們就心存歹念呢。
此刻對南安王也殷勤起來,勤快的剝了石榴送給南安王。
顧傾城想起方才顧新瑤被馬雲削了頭髮的情景,不由得一陣感慨。
此刻顧新瑤怕是傷心欲絕了吧?
可她當初就沒想過別人沒了頭髮,會是怎生難過?
拓跋餘一邊細緻的嚼著石榴,一邊含情脈脈的看著顧傾城道:
“傾城,你回家當日,她們如此待你,本王只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你此刻心裡,可舒暢些了?”
顧傾城微笑搖首:“其實殿下不必出手,免得別人說殿下欺負她一個女兒家,壞了殿下名聲。”
“為了傾城,別說區區名聲了,哪怕要了本王的命,本王也在所不辭。”拓跋餘情深意切道。
顧傾城一時之間真的不知該如何接茬了。
默默的吃著石榴,想著該怎樣打發他離去。
隨口吃了一點石榴,大家信步行走。
穿過花園,走上雕花的金絲楠木月牙橋,觀賞著橋下面的荷花池。
初秋時節,空氣清淡微涼。
滿池荷葉亭亭,一陂碧水繞荷身,豔波漣漣。
遠處的雕樑畫棟,倒影在水波里,隱隱約約,搖搖曳曳。
天邊漂浮著一片烏雲,當烏雲與陽光接吻,便化出滿地繁花,灑落在他們身上。
顧傾城除了西廂那株海棠,便最喜歡這裡的荷池月橋。
這道橫跨近畝荷花池的月牙木橋,金絲楠用料金貴,雕工精細。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宛如金橋。
當年外祖父的富有,由此可窺一斑。
可是,外祖父富甲四海的財產,到底去哪裡了呢?
顧傾城不由得又陷入思忖。
此刻蓮葉翠綠,紅白相間的荷花,有些展顏,有些含苞,次第待放。朵朵荷花,爭紅鬥豔,脫穎而出,迎風搖曳。
繁花中的顧傾城,落在拓跋餘眼裡,又成了河池裡千嬌百媚的蓮花。
“張秀蓮,蓮兒。”拓跋餘負手喃喃。
看著蓮花,想到最初顧傾城給自己的假名字,秀氣清逸的蓮花,他倏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