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將那些戰場上久遠的思緒拉回,疼惜的看著拓跋濬:
“皇爺爺雙手可以沾滿血腥,卻希望我的子孫乾乾淨淨。
你一個尊貴的世嫡皇長孫,犯不著親自去嚴刑逼供,這會壞了你在外頭的名聲。
好在,你皇爺爺讓人封鎖了訊息,不能洩露你的一字半句!”
“皇爺爺,只怕濬兒這惡名,早就被有心之人散播出去了。
我就是讓他們長點記性,敢來刺殺我拓跋濬,會是什麼下場。”
拓跋濬臉色湧起一股凌厲狠戾。
爺爺對待孫兒,永遠比對兒子親厚。
就是因為拓跋翰一早就跟他說濬兒在天牢活剝人皮的事,他才想著要阻止謠傳。
濬兒在天牢活剝人皮的事,恐怕也傳出去了。
否則翰兒不會一早就想告他侄兒的狀。
如今想來,也一如濬兒所說,即便他要制止,關於他活剝人皮的事,應該也傳得沸沸揚揚了。
也罷!
就讓那些刺客聞風喪膽,知道他孫兒的狠戾,看看他們還敢不敢動殺心。
拓跋燾蹙眉道:“可問出什麼結果了?”
“殺手招供是南宋與我大魏將軍聯手,欲除掉孫兒。
至於大魏哪位將軍,卻沒有說,便咬舌自盡。”拓跋濬有一絲的失望。
“可惡!大魏的將軍?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拓跋燾又勃然大怒。
“皇爺爺,我們總算是縮小了範圍。
大魏的將軍沒一百也有幾十,皆軍功赫赫,我們也不能錯殺有功之臣。
但膽敢與劉宋聯手,他們總會露出蛛絲馬跡,有端倪可尋。”
拓跋濬一邊說,拓跋燾一邊微微頷首。
拓跋濬有一瞬的沉吟。
“……孫兒想,追殺孫兒之人,會不會也是當年謀害父王之人?”拓跋濬再道。
“濬兒,你還在怪你皇爺爺,當年對你父王逼得太狠了嗎?”拓跋燾臉色微微一沉。
“皇爺爺,父王是怎樣的秉性,皇爺爺應該比孫兒更加清楚。
孫兒絕不相信父王會貪墨鉅款,更不會畏罪自殺。”
“可是濬兒,鐵證如山,直指你父王貪墨千萬鉅款,擁兵自重,還有謀反之心。
皇爺爺也不願意相信,可是皇爺爺不能不秉公傳召你父王回都城。
沒想到你父王回城途中,卻服毒自殺。”
“皇爺爺,父王光明磊落,既不會貪墨,也不會謀逆,更不會畏罪自殺。
而且父王當年在洛陽,擁兵二十萬,若有反心,皇爺爺召父王回平城受審,父王便可反之。
父王多年隨皇爺爺南征北戰,疆場殺敵,從不畏縮,何等英勇,怎會是貪生怕死之人?
既回都城受審,自要還自己一個清白,怎可能畏罪自殺,讓自己遺臭萬年。
一定是有人謀害父王,總有一日,孫兒會找到證據,還父王一個公道。”
拓跋濬的臉上殺氣凜冽,令皇帝也陡然生寒。
“皇爺爺也希望,有那麼一天,希望晃兒真是無辜的。”
拓跋燾每想到太子的死,也是非常難過。
心裡就更覺得愧對這個世嫡皇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