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無奈，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開，見蕭秦那麼溫柔地對待柳臻，像是對待稀釋珍寶一樣，他不禁嘆氣人跟人之間怎麼命運就差那麼多。
或許他投錯了胎，如果是當女人應該就沒有這麼遭嫌了吧。
墨竹突然好羨慕墨雨，不僅娶到了未來少夫人身邊一等一的眼前人穀雨，還在少爺身邊過得如魚得水。
反正他是無論在少爺身邊還是在麥苗身邊，都沒得著好。
大約過了辦個時辰，柳臻施施然轉醒過來，發覺自己躺在蕭秦懷裡，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這裡坐多久了，累不累？怎麼不把我放到馬車上？”
“無妨。”蕭秦道。
先前太擔心了，他也沒想其他的，直到她說了，他才想起來自家的大馬車可不比睡在外面舒服。
“你怎麼突然如此？”蕭秦擔心地問，“之前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症狀？”
“好像是有的吧。”柳臻回憶著這半年的事，“好像從京城別院事件之後，我就容易累，只是我沒深想過。近來疲累感更甚，只是我沒想到今天竟然會突然睡過去。”
“別院之後？”蕭秦凝神細細思索，別院之時她好像隱身了大半夜，“是不是隱身太久所以才會這樣？”
“應當不是吧。”柳臻說，“上回查探山裡的情形的時候，我也隱身過，隱身之後反而神清氣爽。”
過去家裡人就擔心隱身會不會給她帶來不良影響，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沒發生過不好的事，所以大家都忽略了。
至於這次的暈倒昏睡，柳臻也不確定是不是隱身導致的。
“你別擔心，還需要多觀察才能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的。”見他著急，柳臻輕聲安撫，“如此倒是離不開你了。”
在暈倒的一瞬，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是想隱身的，只是她怕周圍有別人，所以勉強控制住了。若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她也不確定自己能否一個人面對。
“若是因為這個，我倒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蕭秦握住她的手，“你突然暈睡過去，我真的好害怕。”
他從來知道自己離不得她，卻沒有想過她在自己心中會是那麼重要。
柳臻笑笑，語氣後悔惋惜，她更想弄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只是這麼多年來，她爹孃也暗中打探過，從來沒有得到一星半點有用的訊息。
這世間，恐怕只有她一個能隱身的人吧。
想到自己暈倒之前身體自動想要隱身，柳臻猜測會不會隱身狀態下能緩解她的症狀。看了眼身邊依舊擔心不已的蕭秦，她打算夜裡試一試。
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柳臻嘗試著起身。
蕭秦攔住她：“你要去哪，我抱你去。”
“！”柳臻連忙擺手，“不用。”
她撐著蕭秦的手臂，慢吞吞起來，發現自己只是有些脫力，心裡鬆快不少。
見她連起身都這麼費勁，蕭秦後悔不已：“從別院之事之後，你就喜歡將事情交給手下的人處理，我當你是想鍛鍊他們，如今看來，也是你心有餘而力不足，倒是我不夠關心你，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
過去的柳臻總是活力滿滿的，這半年來她除了早上會正常跟他一起鍛鍊之外，白日裡鮮少出門，若是出門能坐馬車就坐馬車，後面更是有了午睡的習慣，然而他卻一直沒注意過，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壓抑自己才能跟她保持距離，以免閒人生閒話。
終究是他辜負了她。
“你在想什麼呢？”柳臻軟軟地拍了他一下，“臉上表情這般精彩，我要誤會你了。”
她手上有點力氣也沒有，蕭秦幾乎沒試到疼，壓下心中的擔心，他笑著問：“你誤會我什麼？”
柳臻想了想，玩笑道：“誤會你心裡有別人了，在想著怎麼才能繼續騙我？”
“為何會突然這樣想？”蕭秦訝異。
“突然想到羅珊珊了，嶺南一別，有一年多還是兩年沒見過她了。”柳臻輕笑，“這麼多年，明明你學問不錯，臉蛋更是俊俏，好像卻沒有多少姑娘小姐喜歡你，真是不明白為什麼。”
她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了，挽著蕭秦的胳膊往馬車的方向慢慢走去。
蕭秦微笑，她當然不知道了，因為大多數都被他擋掉了。近幾年女子是比過去自由了些，可過去的時候並不這樣，大多還是家中兄長做媒的，讀書的時候同窗倒是和他說過家中有一妹怎麼樣怎麼樣的，他無一不嚴詞拒絕，同時表示婚娶之事家中長輩以作安排。
後來他要考科舉了，除了偶爾隔一段時間去書院跟夫子探討學問，其他時候幾乎都在家閉門讀書，無論是詩會還是旁的聞人家的聚會他都沒有去過。
他不合群，自然更沒人來招惹他了。
望了柳臻一眼，蕭秦打算將回到阜縣之後的事統統埋藏起來，永遠都不告訴她。
如今女子可以出仕做官，更能自由在外行走，阜縣女子尤甚，他跟著胡先生在外行走拜訪的時候，遇到不少作風頗為大膽的女子，雖然他一律冷酷對待，但柳臻知道了難免多想。
“你在想什麼？”柳臻一偏頭就看到了他神情間的變化，她詫異地睜大了雙眸，“我想到了羅珊珊，你想到了她哥哥不成？”
“這……”蕭秦不擅長說謊，他沒有想到羅珊珊的哥哥，可他想起了的事情更不能對她說。
“我記得羅珊珊的哥哥是叫羅琦的吧，他是不是還說過要把羅珊珊許配給你的事？”柳臻蹙眉，“你不會這時候後悔當初沒答應了吧？”
“莫要這般說。”與柳臻認識這麼久了，蕭秦還是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的，“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你要是這麼想，就是冤枉我了。冤枉我倒是沒什麼，我只是怕你侮辱了自己。”
“我侮辱了自己？”柳臻心裡對他的反應很滿意，面上卻繃著神情淡然相問。
她倒是要看看他要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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