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其他大娘也嘆氣，有人將靈鶴幾人不懂，解釋道，“咱們窮人家，一個銅板掰幾半花，不去看大夫，也是正常的。”
村裡人家，生了大病就等死，不然花了大價錢還治不好，累得家裡更艱難。
生了小病就抗一抗，總能好的，還能死了不成，真要是會死的病，也就無需治了。
“杏林院的學生經常外出遊歷，經常給村民免費診治，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提供足夠的草藥，但是也會給出藥方讓病人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靈蘭訝異，“怎麼，你們這裡從來沒有人來過嗎？”
她聽人說過，杏林院的學生很能吃苦，出門大多是走路，最遠的一走五百里。
“啊？”有大娘驚呼，“杏林院的學生？”
她說了幾句話，聲音太小，靈鶴幾個沒聽清，卻見大娘們都騷動了起來。
過了一會，有大娘不好意思道：“我們不知道那是學生，只當是騙人的遊方郎中，所以他們一靠近，就被村裡人打走了。”
“打走了？”靈蘭驚訝，“那位學生也真怪可憐的。”
大娘聽後更加不好意思了：“前前後後打跑了三個……”
靈蘭：“……”
靈鶴：“……”
其他人：“……”
靈鶴乾笑了下：“村裡人謹慎，不是壞事。”
“啊，是不是壞事。”靈蘭跟著說，有些慶幸沒去杏林院讀書。本來她透過了考核，只是去了杏林院就又要耽許多年才能出來，她就放棄了。
如今看來，還是老老實實在木蘭院讀書，然後在透過考試之後做自己喜歡的差事，可比杏林院一趟一趟辛苦歷練幸福多了。
“姑娘，你們主家怎麼會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買地啊。”有大娘問靈鶴，“一路上你們應該也瞧見了，這邊只有野草野樹長得好，一樣莊稼都長不好。你們要是真買了這裡，怕只是砸了銀錢啊。”
其他大娘聽這位大娘這麼實誠，不由著急，她們也是想賣些地換點銀子，省得臨老落了個芬大娘一樣的下場。
“老姐妹們也別怪我多嘴。”那大娘其實也有私心，她對靈鶴靈蘭說，“我們村裡還有不少人都被賣出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在你家的，希望你們能……能照顧她們。她們都是鄉下人，老的老小的小，她們不懂大戶人家的規矩……”
“大娘放心。”靈蘭說，“雖然我們都不認識，但是既然都到了一處地方做事，自然不會彼此為難的。”
“是啊。”靈鶴一起點頭，“雖然她們因為出手傷了東家，但是東家也沒有懲罰她們，只是不準隨意走動了而已。”
“什麼？”大娘們驚訝，“怎麼會……”雖不知道動手的是誰，只怕是要牽連所有人了。
“大娘們莫要驚慌，我家姑娘沒生氣，反而很可憐那些人，覺得她們是因為受了太多苦，所以才不相信我們願意善待她們。”靈鶴安撫大娘們。
“是啊，我們姑娘和氣，既然當時沒怪她們，後面又怎麼會對她們不好呢？”靈蘭道，“芬大娘年歲不小，雖然不能幹重活，也幹不了精細的活，但是看個門傳個話什麼的還是可以的。我們東家也是看她一把年紀怪可憐的，才願意買下的。”
她們神情認真，看著又漂亮和氣，大娘們暫且相信了。
“咱們就是不信，又能怎麼辦呢？”有大娘悄聲說，“人畢竟在她們那，只盼著咱們對她們好一些，她們能善待芬大娘她們。”
“是啊，只是不知道其他人……唉。”
“姑娘，你們要買地，我們會跟其他人家說說的……不然這樣吧，正好這時候沒事，你與我們一起去村長家坐坐？”
“好啊。”靈蘭率先點頭，她高興地握了下靈鶴的時手。
靈鶴亦是歡喜之極，她剋制著衝靈蘭微微一笑：“走吧。”
“你們不知道，我們村長真是一個好男人，他娘子自來體弱，不能操勞，村長便一直讓他娘子呆在家裡，這次……村長從來沒讓他娘子出過門。”
想到村長嚴厲呵斥那些賣女賣妻子老孃的人家，大娘們一陣唏噓。
怕村長娘子知道這件事之後會難過，村長那段日子一直不准他娘子出門。事情過了之後，村長也不準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怕娘子聽了之後會多想。
大致打聽了這村子裡的事，靈蘭幾個又悄悄問了花兒爹的事。
“這人乃苟家村人，如今……如今……”村長嘆了口氣，不願多說，“此人心術不正，莫要與之深交。這兩日我會問問村裡有沒有人願意出賣田地的，若是你們不急，且留個地址，我問好了，會去通知。”
這村裡這麼窮，讓村長跑一趟不知要花多少時辰，再找錯了地方，更耽誤事，靈鶴提議約定一個時間，然後她們再過來。
“對了，你們這裡的山頭荒地能賣嗎？我們東家要建莊子，要用到不少地方。”靈蘭說。
“這裡的山和荒地都歸縣衙管，你們若是想買，可以去縣衙問問。”村長答。
“這兒的縣衙在哪裡？”
“在鎮上往南走五十里就是渠寧縣，姑娘們可以去那裡問問。不過，這些事一般找錢鄉紳，錢鄉紳跟衙門裡的人有些交情，好辦事。”村長說。
廟小妖風大，這個道理靈蘭明白，聞言向村長道謝，然後一行人回去找柳臻去了。
“錢鄉紳？”看了眼麥苗身邊的沙袋，柳臻拒絕，“你們直接去縣衙將這件事解決了。先不要告訴別人，悄悄的。”
“算了，今天下午你們就出發，現在收拾收拾回去了。”柳臻道，“你們幾個先休息一會。”
“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冷如心不解，“我以為你今天一整天都要耗在這裡呢。”
“不急，改日再來。”柳臻笑道，“附近這麼多山，還沒都看看呢。”
回去之後，柳臻拿出一個木盒交給齊潛：“你跟著她們一起去，這裡面是五千兩，儘量將這裡的山頭荒地多買一些。這裡窮，莊稼又不容易生長，想來花不了多少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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