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陳元從懷中拿出一物,放於桌上,他沉聲問道:“不知尊靈教有幾分勝算?”
他放在桌上的是一隻掌大圓環,室內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圓環上光暈流轉,顯得十分不凡。
“六道法環?”老者平淡的神色陡然變得驚訝,他萬萬沒想到陳元背後的宗門如此強大。
老者朝著六道法環微微施禮,這並非對陳元恭敬,而是敬重六合派的威名,他試探道:“貴宗少有摻和別宗之事的,小友可能請到門宗長輩相助?”
陳元想到仇萬東,又想了想六合派大長老,微微搖頭道:“長老們多半不會理會此間之事。”
“也是,六合派獨善其身,是老夫逾越了。”老者微微嘆息搖頭,神色顯得有些落寞。
他似乎做出一個決定,說道:“老夫可以帶門中弟子強攻禁地,開啟傳送陣送你離開,但老夫有一個要求。”老者盯著陳元道:“小友回去之後,還請出言邀請六合派高人前來相助,至於能不能請到,老夫都不會怪罪小友。”
“原來你們還保有實力?為何不去星海聯盟尋人相助?”陳元詫異道,既然能夠奪回傳送陣,為何還一直龜縮著,任由那些對手剪除宗門勢力。
“哎,若能尋得高人相助,自然是極好的,只是老夫實在找不到能夠邀請之人。”老者嘆息道:“教主早年也結交過一些同輩之人,但成就高者寥寥無幾,有兩位返虛友人也都早就沒了音訊,想尋也尋之不到。”
原來如此,陳元暗自理解,星海之大,各個修煉者都有自己的道路,偶遇即是緣分,分離卻多半沒有再見之期。他想起遠在紫宸星河的妻女,也不知何時才是相聚之期。
老者繼續說道:“老夫返虛修為也算是走了一些捷徑,實力比其他同期之人要差上一些,好在聖土門的那位也不是正常悟道修煉的,老夫憑藉多年的沉澱,實力上倒是比他強上一絲,但也無法完全戰勝。聖土門整合了染雲星河大部分的勢力,在煉虛期一階,要比本教強上一些,戰事頻繁,大多是本教吃虧多一些。”
“如此說來,貴教其實跟對面那些人並沒有差太多,難道宗門沒有什麼強力手段可以加以反制嗎?”陳元奇道,他知道就算是一些小宗門也有一些讓敵人投鼠忌器的手段,這才能保持道統所在,大些的宗派更是底牌極多,讓人不敢輕掠其鋒。
老者神色中有些悔恨,他解釋道:“本教也有底牌,只是那些逆賊來襲突然,加上叛徒的相助,使得那手段無從施展,便已經沒了作用。”老者的目光投向窗外,那是禁地星辰的方向。
“難道是貴教的禁地?”陳元猜測道。
“正是。”老者惆悵道:“本教的禁地也是祭祀先祖之地,而先祖的存在並非只是一種信仰,那是實實在在的力量。”老者頓了頓,似乎因為祭祀之地被毀,他也就說出了宗門的密辛。
原來尊靈教每一任教主都會分出一縷元神藏於禁地之中,這元神是完全與本人分離,自成一道靈體。經過多年的朝拜,加上尊靈教的秘法,這元神便擁有了強大威能。這秘法一直掌握在教主和大長老手中,一旦大長老能夠用秘法喚醒那些靈體,便等於是能超控估計六七名返虛期修為的戰力,雖然單個不及返虛期修煉者,但用秘法加以操控,卻幾乎可以擊敗任何的返虛期修煉者,這也是尊靈教能夠長存星海的關鍵。
只是在反叛發生伊始,聖土門就以雷霆之勢,摧毀了祭祀之地,使得這張最強底牌沒了作用。
“前輩,如果是煉虛級的戰鬥,或許晚輩可以幫上一些忙。”陳元本可以假意答應對方,然後借傳送陣遠走高飛,但他其實根本沒有邀請強人相助的能耐。憑空得人好意,心中過意不去。
此前他已經擊殺了一名煉虛期修煉者,雖然藉助了劍鞘之力,但他還是能夠揣測煉虛期的實力。只要不是煉虛後期,他憑藉本身的實力足以周旋,如果加上六道法環的威脅,戰勝不成問題,再有阿虛從旁輔助,完全能夠擊殺一般的煉虛期修煉者。
“哦?”老者顯然有些驚訝,他問道:“小友應當是煉神後期修為,就算以六道法環在手,也最多能匹敵修為最低的煉虛級,實則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的。”
“前輩,下一次大戰,晚輩便會出手,如果不行,晚輩也不求前輩拼命開啟傳送陣,晚輩自行離開便是。”陳元有了決定便不打算反悔,他寧願挪移回去,也不願受人恩惠不作回報,這對他的修煉有大不益。
老者見陳元態度堅決,也同意下來。他或許想著,就算不能幫太大的忙,以陳元身份的威懾,也能讓叛徒投鼠忌器,或許能給尊靈教多留一些時間,保不齊還會出現呢一絲生機來。
大長老給陳元安排一個暫住之地,並且牽引了一條不小的靈脈設下法陣,構建了一座上等的臨時洞府。
對面的進攻不知何時會開啟,陳元也就安然住下,一邊等待,一邊揣摩各道法則,試圖將其融會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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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元子。”阿虛閒暇之餘問他,“你以前一向是見麻煩就躲,怎麼這次主動摻和進這種事情呢?”
陳元微微定了定神,他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以前我那修為,哪裡有資格管別人的事。”他腦海中出現幾個人的面孔,嘆息道:“原本,我修行只是為求一個自在,但人生顯然並非如人所願,總會發生一些事情打亂原本的軌跡,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旁人結下了難以割捨的羈絆。而且我本身並非修天人之法,不會去斬斷塵緣。說起來,我也割捨不下。”
“喲,小朋友似乎成長許多嘛。”阿虛調侃道,在她與陳元結識的那幾年,陳元的行為確實稍顯稚嫩,雖不算懦弱,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擔當。
陳元苦笑搖頭,人哪兒有一成不變的,都說稟性難移,但其實人性的變化往往很大,只不過通常不會有人仔細思量罷了。真要計較起來,多年以前的自己,早已經消失不見,他微微嘆息一聲,說道:“這大約也是一種責任,若是全然拋去,於人於心都會難過的。”
“嗯,不懂你們人類的想法。”阿虛輕聲嘲弄。陳元笑了笑,沒有反駁。他知道她是有些嘴硬,要是真的完全不理解人類,她當初怎麼會為了救陳元,與那奪舍之人同歸於盡。已成真靈的阿虛,早就有了類似人的情感,只不過她一直不願意親口承認罷了。
在陳元安然呆在隨時會爆發戰火中時,昆吾宮巨峰之上,那座雅緻的小屋中,迎來了久違的客人。
顧瑩瑩看著那間偏屋,冷淡的神色中微微有些鬆動,眼神中略帶一些溫馨。
“嘻嘻,瑩瑩師姐,快進來吧。”房門開了半截,一個腦袋瓜探了出來,那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娃,粉雕玉琢的面容很是漂亮可愛。
“小師妹,紫玉師姐可在?”顧瑩瑩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這丫頭是昆吾宮的開心果,任誰見了,都會莞爾一笑。
“嗚,瑩瑩師姐入門比我還晚,可紫玉師姐還是把我排在最後,哼!”少女賭氣道,臉蛋紅紅的十分可愛。
顧瑩瑩推門進入,不再與這丫頭作口舌之爭。這小姑娘名叫紫緣,其來歷大約只有紫玉仙尊一人知曉。小姑娘的體制十分特殊,開始修煉之後,似乎身體年齡和心智都被禁錮在了十二歲,其入門有三十多年,但依然這這般小孩子模樣。
顧瑩瑩進入門內,便輕輕下拜:“拜見紫玉師姐。”
“紫瑩,你是想見玉真?”紫玉仙尊淡淡開口,直言顧瑩瑩的目的。
顧瑩瑩也沒有避諱,開口道:“仙尊接回思思後,便將其禁足,想必是思思在外遇上了一些不妥的事情,小妹修行不得法,還放不下這孩子,請師姐容我探望探望。”
“紫瑩師妹,你入門已然二十餘載,可心中執念依然未消,真是枉顧光陰啊。”紫玉仙尊似乎有些不滿。
顧瑩瑩微微搖頭,嘆息道:“仙尊乃出塵之人,小妹卻生於俗塵,領會不得無上境界。”
“哎,罷了。”紫玉仙尊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去吧,不過,切勿影響玉真的修煉,本尊希望你略有剋制。”
“嗯?”顧瑩瑩微微楞了一下,剋制?是什麼需要剋制?這世上,除了女兒,還有什麼事情是她會在乎的嗎?帶著疑惑,顧瑩瑩辭別紫玉仙尊,繞道山路,往後山行去。
“師姐,你為何對瑩瑩師姐不太一樣呢?”紫緣歪著頭詢問道。
紫玉仙尊摸了摸她的腦袋,似乎是解釋,也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這既是機緣,也可能是災難,但藍沉芯已經捷足先登,我就算想將其斬斷,也不便出手,且推波助瀾一把,興許能得幾分好處罷了。”
紫緣歪著小腦袋,眼中迷茫,顯然是一點都不懂。等紫玉仙尊手掌再次撫摸她額頭,才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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