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白天在殯儀館搞那一出出戲,就能矇騙我易凡!!橫豎要讓我回來時只能看到一罐骨灰,你們何必又當婊子又立牌坊?!!”
話落音,我大驚失色:“你,你說什麼?易伯伯他……”
“哼,別裝模作樣了!和裴公子大婚時,別給我發請帖,老子不會給殺父仇人送賀禮。”
易凡仍舊無限仇恨,說著又轉向裴松譜,陰冷的狼眼惡狠狠逼近,
“裴松譜你記著,他日若遭不測身亡,兇手必是我易凡!!哼!!”
說完,他拂袖而去。
留我在原地被冰封……
直到裴松譜一句厲聲怒吼傳來:
“站住!!我裴家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易凡腳步停駐,昂首挺胸站在原地,給我們一個絲毫不懼的背影。
“聽著,我沒對海滄兄下手,不管你信不信。”裴松譜義正言辭。
“……”易凡依舊不轉身,卻也開始低眉沉思,難道果真另有內情?動手的不是裴松譜,他只是讓監獄的人做了幫兇?
裴松譜見他猶豫了,便趁熱打鐵,走上前站到他面前,將語氣緩和下來,
“海滄兄死於心臟病猝發,有夏落親眼見證。而且,當時的情況也被監控拍了下來,如果你又疑惑,可以帶任何人隨時去紅山監獄檢視監控錄影。就算你要把監控曝光,也沒問題。”
易凡聽罷,稍稍轉身,朝我投來質疑的目光……
就像在問:怎麼我爸爸出事時你也在場?你去那做什麼?跟易海滄說了什麼?難道他心臟病猝發,是因你夏落而起?
這一刻面對他的質疑,我卻僵住,不敢和他對視,因為不知該不該說明詳情……
更何況,真實的內情怎樣,我理不清啊!
沒錯,易海滄就是在我眼前心臟病猝發的!但之後監獄的醫生進行搶救時,有沒有做手腳?我……我不知道啊!
最關鍵,裴松譜這話把我搞懵亂了:在易海滄之死的整個局中,蛇夫是要我夏落扮演什麼角色?
證人?還是元兇?我,我不確定啊!
而那邊裴松譜對易凡的解釋還在繼續:
“至於海滄兄的遺體,是你叔叔易海洋親筆簽名同意火化的。但白天鑑於夏落和小愷的請求,我也讓殯儀館的人網開一面了。本打算明早等你來再火化,至於殯儀館為毛要連夜開工火化遺體?我想,你該去問問你那個好叔叔,他為毛要催個不停,還不惜賄賂館長?”
話落音,身邊的裴愷倒吸口涼氣,頓時什麼都懂了……
*
真正要迫不及待做掉易海滄的人,不是裴松譜,而是易海洋和“蛇夫”周帥帥夫妻。至於動機,絕不純粹是為易家的遺產,一定還關係到“蛇夫的秘密”,以及“鳳冠交易案”的真相。
應該是“姜頌之死”讓易家父子對易海洋起疑了,易海滄打算將真相完完整整的告訴易凡,這才引來蛇夫滅口。
*
不得不說,裴愷的確聰慧,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他已把真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可易凡是局中人,就算再聰明也一時半會兒很難看清真相。面對裴松譜的這段話,只見他回過頭,朝裴松譜冷哼:
“哼,你以為我會中你的挑撥離間之計嗎?”
“你可以不信,也可以上北京去為海滄兄伸冤!我裴松譜行得正、走得直,不怕被調查!”
裴松譜大義凜然的撂下這句話後,不再說什麼了,轉身朝臥室走來,朝妻子吩咐道,
“愛萍,送客!!”
逐客令已下,易凡也不再糾纏,丟下重重一聲冷哼後拂袖而去,不再看我一眼。
至於被冰封在原地的我,腦子裡一團亂麻,心裡無限沉重。不知是該追出去,還是該趁機找裴松譜談判,把話說開?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直到樓下大門“砰”一聲響,被易凡狠狠帶上,就像一把大錘重重敲在我心裡,這才讓我回過神。
什麼也不顧了,我拔腿便衝向樓,穿著裴愷的睡衣,往屋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