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愷,我聽說了。本來懷孕是好事,但這孩子……”
沒說完被裴愷冷冷打斷:“我的事跟你沒關係,請讓讓!”
然後,毅然和她擦身而過。
留姜愛萍一地的黯然,心涼一大截……
我見狀很是焦急,便小心翼翼的勸裴愷:“小愷,和你媽媽好好談談,可以嗎?”
他卻激憤反駁:“她是我媽麼?!”
我愣了愣,皺皺眉責怪道:“你怎能這麼說?好歹也養了你二十年。”
心想不是生母,好歹也是養母,你用得著這般冰冷絕情嗎?
“是她自己說的!叫裴松譜帶著夏文琳的兒子滾!”裴愷的委屈一下子爆發,紅著眼眶激憤吼道,“你去問問她姜院長,這話是不是她親口說的?!”
“……”我愣住,無言以對。
難以想象秘密被揭開後,裴家發生過怎樣的家庭大戰。當時的裴愷,又是怎樣的痛苦虐心?
雖能理解姜愛萍發現自己被騙二十年後的憤怒爆發,卻無法認同她居然在兒子面前說如此傷人的話……
頓時又想起裴愷剛才的傾訴,美麗世界的孤兒!
“小愷,媽媽那是氣話,沒曾想被你聽到……”姜愛萍轉身,焦急解釋。
我稍稍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當著兒子面說的,是被裴愷偷聽到的。
“別解釋!!我沒怨你,心裡難受你找裴松譜發火去,騙你的人只有他,跟我無關。”裴愷態度依舊冷冰,“今後大家各走各的,我裴愷沒有父母,只有老婆兒子!”
說著,決然離去。
我也不好再勸什麼了,心裡無限沉重。從他最後那句話裡,我能感覺出他在絕望的邊緣,在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許此時在裴愷心裡,夏落和孩子就是他僅存的希望。
很心疼他,卻又做不到把他“僅存的希望”留下,怎麼辦?
無論是我還是孩子,都不可能再和他繼續下去了,誰能教教我該怎麼做?
……
裴愷帶我去了郊外一座幽靜舒適的庭院,鳥語花香、遠離喧囂,很適合養胎。
房子是花姐幫忙租的,本來裴愷衝動之下把花姐貶了,可夏落的懷孕讓他瞬間清醒,猛然意識到不能因為自己的感情波折,去牽連無辜的人。
最關鍵,老婆養胎他要陪著。眾娛傳媒沒人打理,他不得不再次啟用花姐。
我們到達時,花姐正在房子門口等。
“花姐,這次麻煩你了,之前我……”裴愷從她手裡接過房子的鑰匙時,很感激,也很內疚。
“別想太多,安心陪落落養胎。”花姐卻很釋然,拍拍裴愷的臂膀,笑笑道,“花姐當你倆是自家的弟弟妹妹,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裴愷舒口氣,頓時更感激了:“謝謝你,花姐。”
分開時,我看著這女人的背影,想起一個詞:心寬體胖。
想起裴愷從前說過的一句話,雪中送炭強過錦上添花。隱隱感覺到,鄺春花才是裴愷身邊最聰明的女人。
之後的幾天,是我這輩子最糾結的時刻。
從飲食起居到整理家務,裴愷一個人全包,絲毫不要我插手,儼然就是把夏落當觀音菩薩供奉著。
他用無微不至的照顧,把我“拒絕生下這個孩子”的決定堵在嘴邊,不但沒讓我舒心,反而越來越焦慮。
我:“小愷,假如……我是說假如,孩子沒保住,怎麼辦?”
他:“那我就隨他一起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