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你回來,是因為有資格了?還是看到新聞知道他落魄了,你來施捨憐憫?”
我苦澀搖搖頭,“不,我沒資格憐憫任何人。”說著嘆口氣,憂傷的看向前方,“如果說現在回來,我很想找他,或許是出於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理;但也或許是,這一年我無論在哪裡,在幹什麼,心裡都……都想著他,放不下。”
說到最後一句時,我忍不住抽噎了。此時才真正察覺,雨夜裡那個少年的溫暖,一直都在我心裡,抹不去。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和裴愷算不算一見鍾情。我只知,自夏落的生命太渴望溫暖、渴望陽光……
“你放不下他,他也放不下你。”唐可人被我的憂傷感染到了,語氣中無時無刻不透著惋惜,說著又開始激憤起來,“可是夏落,你倆為什麼就不能把世俗的一切都拋開,大膽去愛呢?讓狗屁尊嚴都見鬼去!什麼是落魄?什麼又是愛的資格?統統他麼的全是扯淡!”
“……”我愣住,她說的很有道理。
“初見時年紀太小,你們可以等。再見時你落魄,就逃了?現在第三次重逢,又輪到他落魄,他沒了勇氣?喂,你倆演瓊瑤劇啊?”唐可人是真心為我們著急,能感覺得出。
“我……”欲言又止,我仍舊提不起勇氣。
床奴兩個字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好像易凡在我身上刻下“奴隸”的烙印一般。
“別我我了!爽快點回答我,這江水你夏落能不能跨過?”唐可人急了,皺皺眉沒好氣問道。
朋友的貼心感染了我,不覺中勇氣提了上來。
猶豫片刻後,我堅定點點頭:“嗯,我能!”
“那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小愷那邊我和死木頭來搞定,心結總要解開的,不可能讓你倆之間永隔一江水,對吧?”
我萬分感激,閃著淚花凝視她:“可人,謝謝你。”
“謝啥謝?今後大家就是好朋友了,不說客氣話。”她嫣然一笑,說著突然又想起什麼,問道,“哦對了,你是不是報了咱學校的經紀人研修班?”
我驚,“你怎麼知道?”
“嘿嘿,咱倆同一個宿舍!看到你的名字時,我還大吃一驚,猜想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唐可人俏皮的笑臉很可愛,無形中拉近我們的距離。
我驚喜,破涕為笑:“你也在經紀人研修班?”
“哦不,我是05級表演系的。之前一直沒住校,今年想體驗下校園生活就申請了校舍,沒想到跟你分到一起了?呵呵,緣分啊!”她燦爛一笑,說著舉起酒杯。
兩隻酒杯輕輕一碰,友誼正式建立。
這晚在酒吧,我們聊了很多,很開心。從唐可人這裡得知,倪梓皓的確在京立傳媒大學任教,是“音樂創作與製作”科目的任課老師,也是本校最不像老師的老師。
邱風和唐可人、裴愷一樣,也是05級,在資訊工程學院,主修廣播電視工程。
關於邱風的其他資訊,我也不好問,唐可人也一直閃爍其詞,似乎並不想告訴我。
至於家庭背景,唐可人只跟我交流了她自己的。她父母在安城開服裝廠,沒有自己的品牌,給別人做OEM加工,而最大的客戶竟是……易家的海獅集團!
聽到這裡,我的心又提了上來,弱弱試探道:“那你和易凡是不是很熟?”
“這麼說吧,目前我家還得靠‘海獅’吃飯。”唐可人坦然道,“所以無論我們幾個怎麼看不慣易凡,也不會和他正面起衝突,基本上是沒啥來往。”
我深深舒口氣,心想只要死渣男和他們幾個之間沒交情,我那屈辱的秘密就能瞞一陣是一陣了。
後來我們又聊了很多,盡是女孩之間的話題,相談甚歡。
直到她被家裡催著回去,而我也不得不顧忌死渣男打了N個電話,還有無數個威脅的簡訊。
沒辦法,只得打車回了易家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