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頭未點燈,黑漆漆的,衛靜姝睡到後半夜覺得有些涼意,迷迷糊糊的呢喃一句便翻個身。
半夢半醒間突聞一聲悶哼,嚇得一個激靈,瞬間睡意全無,滿身戒備:“誰?裝神弄鬼的……”
三更半夜潛進衛靜姝房裡的李君澈,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不成想這小丫頭一個翻身便又鬧得他周身火氣,只得無奈輕咳一聲:“是我。”
不等衛靜姝發怒,又提醒她:“我覺得你一個姑娘家的,睡姿好歹應該優雅些許。”
此時此刻的衛靜姝好似一條八爪魚般,手腳皆搭在李君澈身上,若不是曉得她當真睡著了,他必然要當這小丫頭是故意誘惑自個。
李君澈自認為自個算不上甚個正人君子,受得如此誘惑卻還能忍著坐懷不亂,當真對衛靜姝是真愛了。
衛靜姝的重點卻完全不在這上頭,她猛的坐起身來,不由分說的便朝著李君澈的臉一圈打下去。
嘴裡罵道:“你還要點臉嗎?姑娘家的被窩也敢鑽。”
李君澈吃吃一笑,伸手將她的小拳頭包在掌心裡,微微用力便將人拉到懷裡:“爺是痴情人,不是甚個姑娘的被窩都鑽的。”
明兒他便要將衛靜姝交到衛書啟手裡,若想再見,少說也得七八日,他也是心裡煎熬,輾轉難眠才做出這等小人行徑來。
“快放開,不然我不客氣了。”衛靜姝被他圈在懷裡,掙扎幾番,卻依舊動彈不得,小臉兒漲得通紅,只覺李君澈越發得寸進尺了。
平素拉拉手親親嘴也就罷了,如今連她被窩都敢鑽,若是叫別個曉得,她日後哪裡還有臉面活。
“不放。”李君澈將腦袋隔在她肩頭,跟個孩子似得撒嬌:“明兒一過便得好些日子才能見到你了,讓爺抱抱吧。”
衛靜姝聞言一頓,周身怒氣頓時散了大半,果然不再掙扎,卻還是滿心氣惱的道:“你也太不像話了,若是傳出去,我日子可如何做人。”
話音將落,李君澈張口便咬住她耳尖,聽她吃痛輕哼一聲,這才帶了些許寒氣:“誰敢傳,爺要了他狗命。”
整艘船皆是他的人,就連船伕廚娘也都不是一般人,等得他所用的,若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敢傳小話出去,只怕連死都不曉得如何死。
李君澈身上帶著些許他自個覺察不到的霸氣,沒得由來的得了衛靜姝的信任,她眉目一低,卻還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叫人瞧見也不像話呀。”
“怕什麼,瞧見了也只能爛在肚子裡。”李君澈勾唇一笑,越發將她摟得緊。
嘆氣道:“爺病了。”
“怎麼了?是傷口未好,還是累著了。”衛靜姝一聽,忙伸手探向他額頭,也沒得心思去計較他三更半夜鑽自個被窩的事兒了。
李君澈素來對外稱體弱多病,這些時日他又連連受傷,衛靜姝自然沒多想,當真以為他病了。
“不是。”李君澈搖搖頭,抓了她的手從自個頭上移到心口:“相思病。”
“你還未走,便犯了。”
蔥白似的玉手,挨在他滾熱的胸膛上,只感受到那顆心“噗噗”的狂跳。
衛靜姝面色一紅,往他胸口便是捶:“沒個正行。”
惹得李君澈哈哈笑。
他在衛靜姝額上,輕輕一吻,也不逗她:“好了,夜深了,早些睡吧。”
又怕她多心:“爺就是捨不得你,想抱抱罷了,你放心,沒成親前,爺不會逾越的。”
衛靜姝翻了個白眼,還沒逾越?真要論起來,光是拉手,親嘴,摟抱的,就夠浸豬籠的了。
可離別在即,她到底沒拒絕,只低低應得一聲,便任由他抱著。
只是兩人本就互生情愫,此番懷抱而眠,又哪裡真醞釀得出睡意。
衛靜姝的額頭挨著李君澈的下巴,羽睫微微煽動,撓得他下巴癢癢的,終是惹他無奈一笑:“怎的,爺坐懷不亂,沅沅倒是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