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淳一根筋通到底,也瞪著眸子,怒道:“不讓,我李君淳可不怕你,你今兒走也得走,不走也跟我走。”
衛靜姝周身殺意騰騰,迅速從髮間拔了一支髮簪對著李君淳的胸口便刺去,不管不顧,直入死穴。
李君淳沒料到她竟然這般惡毒,微微一驚轉身避過,再抬眸就見衛靜姝動作利索的上了他的馬,雙腿一夾馬腹,迅速離去,哪裡似個身懷六甲之人。
氣得李君淳直跳腳:“有本事別叫爺管你。”
罵過之後,又著人牽了馬來,氣哼哼道:“氣死我了,你個死娘們。”
衛靜姝素來喜好騎射,雖然如今騎術生疏不少,但並沒有甚個大影響。
她對京都的大街小巷都比李君淳熟悉,騎著馬左穿右穿,抄了近道,不一會便消失不見。
國公府進進出出皆是御林軍,衛靜姝將馬停在不遠處,想近也沒法近,站得半響又未見府中有人出來,只得又翻身上馬回了世子府。
她這一路風風火火的,守門的才將將瞧見她的模樣,不及開口,便見馬蹄揚起垮過門檻便往裡頭去了。
料想李君澈身有要事,定然不是在寶山居,進了大門,她便將馬匹隨便一丟,往外書房去。
外書房今兒個冷冷清清的,也沒瞧見四書五經的人影,只得兩個面生的小廝守著。
那兩小廝一見衛靜姝,便有些訝然,卻還依禮上前請安,復又道:“爺這會子不在書房,世子妃要不等會再來。”
衛靜姝眉宇間皆是愁容,也不將兩個小廝的話放在心上,上前幾步便推門而入。
書房內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平素拿來休息的內室也收拾得整整齊齊,李君澈是當真不在。
衛靜姝滿腔慌亂,說不清道不明,這會子很是喘兩口氣,才覺雙腿發軟。
鼻尖忍不住發酸,往黃梨木的官帽椅上一坐,便紅了眼兒,此時此刻當真恨不得立時能見著李君澈。
她哭也哭了,著急也著急了,等了半個時辰也未見著李君澈,又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王映芝正帶著緋紅準備去庫房,碰巧見著去而復返的衛靜姝,滿是訝然,連忙上前:“方才聽門房來報,說姐姐回來了,原來是真的。”
衛靜姝無意同王映芝說些廢話,點一點頭,便也沒說甚個,只抬步準備往寶山居去。
王映芝往她身後瞧得一眼,便又道:“方才二爺還來問妾身姐姐去哪兒了,妾身也不曉得。”
“姐姐可是在等世子爺。”
“你知道爺去哪兒了嗎?”衛靜姝腳步一頓,這才看向王映芝,心裡頭堵得極是難受。
“不知呢。”王映芝搖頭:“不過,世子爺說會回來用午膳,看著時辰,怕也差不多要回來了。”
衛靜姝眼眸轉了轉,應了一聲,同王映芝點一點頭,便又轉身回了外書房。
外書房看門的還是那兩個小廝,見著衛靜姝恭敬的請安,又幫她推開門柩。
衛靜姝扁著嘴兒往李君澈慣常忙碌書案前坐了,隨意的翻了翻擱在案上的書冊,想著等他回來。
李君澈是個謹慎的人,重要的東西,素來不會亂放,案几上也不過寥寥幾本雜談,還是衛靜姝看過的。
她隨意拿起一本來,拿在手裡翻一翻,復又扔下再拿一本翻一翻,不想卻從裡頭尋到一封未署名的信伐,連口子都未封。
捏起來硬邦邦的,倒不像書信,更像是摺子。
衛靜姝曉得李君澈的東西都是緊要的大事,也不當隨意開啟,可今兒衛家出了事,她心裡沒個定數,忍了忍還是將裡頭的東西拆開來。
當真是本摺子,字跡清晰易認,粗略的掃得一眼裡頭的內容,卻是讓人心驚不已。
衛靜姝捂著心口猛的喘著氣,雙手抖得如篩糠般,但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將摺子反覆看得兩回,整個人癱軟在地,口中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冬日寒冷,外書房又未燒地龍,她坐在地上,冷得整個人麻木了這才緩緩站起身來,下意識的將摺子從新裝進信伐裡頭,重新夾進書冊裡。
又往外頭同兩個小廝吩咐一回,這才關上門往隔間歇息的內室去,將整個人縮排被窩裡。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也不知道自個等了多久,這才等到門柩被推開的聲兒。
來的不止李君澈一個人。
衛靜姝縮在被窩裡,連大氣都不敢出,聽得李君澈同那人的說話聲,忍得牙齒打顫,直到那人走了,她這才起身下地,將隔絕外室的簾子摔得噼啪響。
李君澈聽得聲兒,猛的抬頭,神色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