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們湊一對罷,反正都這麼大年紀了……”
衛書啟盯著她的眸子一動,半響卻是嗤笑一聲,將她的手拽開:“不幹,太吃虧了。”
說完便又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滿是嫌棄:“年紀有大,還女生男相,霸道野蠻,無半點溫柔,我又不瞎,作甚給自個找虐。”
趙喻嬌雖明白自個比不得衛靜姝那樣的嬌嬌女,可也沒得衛書啟嘴裡那般一無是處吧。
一時間氣得肝火旺盛,哪兒還有心情去傷春悲秋的,手上的酒罈一扔,站沒站相的起身:“衛三爺,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你說誰霸道野蠻,不溫柔呢……”
衛書啟眉頭一挑,雙手環胸笑道:“就說……”
一個“你”字還未開口就叫趙喻嬌趁其不備反手將其撂倒在地……
衛書啟的男子氣概,瞬間破滅……
……
話說,賜婚的聖旨往雲州送一趟,不止衛家得了,雍靖王府也有。
餘氏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同風塵僕僕趕回來的衛仁道:“你趕緊看看有甚個要帶的,聖上給三丫頭賜了婚,明兒一早咱們就進京去。”
她也是氣昏了頭,還指望著衛仁對這門親事能跟對衛靜妍那樁親事一樣,上京去鬧一鬧。
可哪曉得衛仁卻是半點焦急之色都無,咧嘴一笑:“是該進京,咱衛家嫁女兒三媒六娉的一樣少不得。”
“什麼衛家嫁女兒,他……”餘氏一下未反應過來,正要同衛仁爭辯,可話還未說完便是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衛仁,質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沒有的事,我也不剛曉得。”衛仁見餘氏神色不對,忙輕咳一聲,又道:“你當曉得這樁婚事是聖上賜的,別說咱們家沒得拒絕的權利,就是雍靖王府也要打落牙齒往下嚥。”
“既是沒得退路,自然要給沅沅爭取最好的。”
餘氏不滿意李君澈,雍靖王府也未必就滿意衛靜姝。
可一道聖旨壓下來,誰還管你滿意不滿意,不尊就是抗旨。
雍靖王府雖然叫旌德帝噁心一把,可也不會為著這個便同朝廷翻臉,因為時機未到。
衛家嫁女兒十里紅妝,雍靖王府也得辦得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
可餘氏卻聽出這話裡的偏頗來了,當年衛靜姝被送入宮中,衛仁是如何同璟國公夫婦鬧的,到得如今她還歷歷在目。
這會子,她覺得衛靜姝所託非人了,衛仁就打算息事寧人了?
一句“沒得退路”就打發了?
餘氏氣得面色鐵青:“衛仁,靜妍是你所生,三丫頭就不是你所生的?甚個就沒得退路了,要給她爭取最好的,我告訴你,退了這門親事才是最好的。”
幾個孩子裡頭,同衛仁最親厚的就屬衛靜姝,他身為父親自然會替女兒打算,叫她一生無憂。
可餘氏這話,卻叫他不喜,面上嬉笑一收,正色道:“退?你去退來試試?”
衛仁不同於後宅婦人,見識也長遠,他在京都之時,曾因衛靜姝暗會過李君澈幾次,倒也對這位後生的印象極好。
年紀不大,倒是有勇有謀,心思沉穩,一瞧便知非池中之物。
起先是因著餘氏不喜,又加之局勢不好,他也未多嘴,如今聖旨下來,婚事坐定,便更不覺得如何,總歸那人,也是衛靜姝所喜的不是。
可餘氏將兩個女兒拿來說事,衛仁心裡自也氣惱,冷笑一聲:“別說咱們退不了,就是雍靖王府也要歡歡喜喜的受著。”
又提醒她:“這事兒沒得退路,你也莫做那些個無用功,白白得罪雍靖王府,叫沅沅日後吃虧。”
兩句話便將餘氏堵得心肝兒疼,可一時間又沒法反駁。
衛仁到底說得句句在理。
當年,因著衛靜妍大鬧那一場,到頭來也依舊改變不了事實。
這頭夫妻兩個因著聖旨而生了嫌隙,那頭雍靖王府也不安生。
雍靖王李世子對於旌德帝賜婚一事表現得極為平淡,畢竟這是旌德帝多年來想做卻又沒做成的事兒,如今成了,他也不覺得驚訝。
不止是他,就是雍靖王妃也看得極淡,恭恭敬敬的接了聖旨,不過半刻府裡頭便撒了喜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