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靜姝一次比一次的彪悍雖叫名聲不甚好聽,可餘氏心裡甚是安寧,就怕她那傻女兒真同李君澈牽扯不清。
九月菊花飄香,餘氏正著人將前歲埋的菊花酒挖出來,準備帶回京都。
哪曾想京都那頭卻是先有人來了。
前頭軟轎抬著,後頭內侍跟著,敲鑼打鼓的浩浩蕩蕩,穿過整個雲州城,這才停到衛家府邸跟前,麵皮粉白的小太監打著千兒將軟轎裡頭的恭恭敬敬迎出來,卻也不進府。
捏著細嗓子高喊一聲:“聖旨到,請衛三老爺同衛三夫人出來接旨……”
衛仁不在家,餘氏換了衣裳出來,還當是衛靜妍那兒得了甚個賞賜,不曾想跪地聽得那太監將蓋了御印的聖旨讀得一回,頓時臉色一片慘白。
讚頌溢美之詞長篇大論,到得最後頭也只說明一件事兒。
璟國公之孫女衛靜姝以平妻之禮賜婚給雍靖王世子李君澈。
餘氏做夢都未曾想到,千防萬防到頭來都是一個結果,一時間心中又氣又恨。
送走了宣旨的太監,餘氏面上再也崩不住,指甲摳進紫檀木雕花官帽椅的扶手上,整個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馬上收拾東西進京……”
……
一連幾個月,李世子傾心衛三姑娘,卻求而不得的事兒,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閒談,還不帶重樣的。
旌德帝早些時候將幾個兒子都收拾了一回,朝中無大事,他便也閒得慌,偶然間聽得宮人閒談起那些個笑談,便又將主意打到李世子身上來了。
雍靖十州就是旌德帝心裡的一根刺,偏生還拔不掉。
雖說李君澈在京為世子,算是捏了雍靖王的命門,可到底也只能不痛不癢的折磨一下,動不得性命,翻不得臉。
將李君澈養廢便是他的目標,這麼多年,李君澈也沒有叫他失望。
如今李君澈為了一個姑娘,低三下四,沒皮沒臉的,更是叫他龍顏大悅,巴不得他被個姑娘製得死死的,成為被美色所迷惑的廢人,
這一回沒有陳皇后在旁煽風點火,旌德帝自個卻生出要給李君澈賜婚的念頭來。
去歲他給李君澈賜的兩個側室沒叫他新鮮兩日,便擱置在後院了。
衛靜姝顏色好,性子烈,同別個閨秀都不同,又是嫻貴妃的妹妹,算是自己人,最重要的是還迷得李君澈神魂顛倒。
這樣的機會,旌德帝自然不錯過,縱使嫻貴妃如何反對,他也心意已決。
最是無情帝王家,衛靜妍如何不清楚。
這樁親事毋庸置疑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李君澈原先便是有婚約在身的,而衛靜姝又璟國公府的嫡出姑娘,嫻貴妃的嫡親妹妹,旌德帝要臉面自然不叫她居於側室。
是以才有了平妻一論。
總歸他是皇帝,整個大膺都是他的,他說了算,縱使不合規矩又如何。
賜婚的聖旨一下,不論是李君澈還是衛靜姝都鬆了口氣。
若非知情人,誰又能想到,這一切本就是李世子算計好的。
步步為營算計著人心。
聖旨上朝宣讀的,到得下朝趙喻嬌便同施厚霖帶著賀禮往世子府去蹭吃蹭喝的。
趙喻嬌一見李君澈便嘖嘖出聲:“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看你這紅光滿面的模樣,誰能曉得是個被毒得將死的人。”
李君澈心裡頭高興,也不同趙喻嬌計較這些個晦氣話,毫不客氣的伸手將二人的賀禮接了,一一開啟來瞧一回,面上一本正經道:“薄了點,有失二位的身份。”
施厚霖曉得李君澈不過嘴賤,呵呵笑兩句,也不接話。
趙喻嬌卻是氣得恨不能將李君澈踢翻,怒道:“嫌棄就別要。”
又嘟囔一句:“親事落定了不起啊,得瑟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