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李仁孝派來的?”
“李仁孝?那不是西夏的皇帝嗎,你得罪的人,來頭還真不小。”
他一直看著我,但見我遲遲沒有反應,最終也心平氣和了下來,他再一次問我,氣勢從容不迫:“你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目的?我就是迷路了。”
“所以呢?”
“所以才救你,指望你能帶我走出去。”
“我憑什麼這麼做?”
“你必須這麼做。”
氣氛沉寂了一陣,他道:“你放了我。”
“現在不行,等你帶我走出去再說。”
“你這樣綁著我,我怎麼走啊!”他笑道。
“抱歉,對於一個想要殺我的人,我不得不防。”
“小兄弟是否誤會我了?”
他還想開口解釋,我卻打住了他的話,我指了指周圍的斷臂殘屍:“不要告訴我,你和他們其實是一夥的,只不過是命大,所以沒被殺死。”
我看著他,接著道:“你和西夏有什麼恩怨,我管不著,你是不是無辜的,我也不想聽,但你若把我當成孩子耍,這我可就要和你理論理論了,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倒在我的身後?難道不是因為你要殺我,可是已經受傷過重、體力透支的原因嗎!”
“所以……你是在報復?”他承認了這個事實。
“不是,我說了,我只想離開這,但我眼睛在夜晚不大識得路,我需要在兩日之內到達廬州,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處境,我可以讓你活,也可以讓你死。”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那可是金兵駐紮的地界,你去那裡做什麼?”
“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
我反覆敲著棋子,實在是心煩意亂,最後,將整個棋盒扣在了案上。
“還有這等事,從沒聽你提過。”流雲道。
“哎呀,我自己也早忘了這碼事了,更何況這坐實我‘路痴’名號的事,有什麼好提的!當初我就不該和你分開,就算與你一起晚到了幾天又能如何,金國若能因這點小事就拒絕讓我入金,也斷不會在臨安時,為了讓我和親,而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後來呢?”
“後來……沒什麼了,他在我到達廬州之前就離開了,我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要不然,你上馬吧?”馬背上被捆綁的男人對我道。
“用不著。”我拉著韁繩,冷冷回道。
“據說西夏派出了一大批人,要去刺殺金國的梁王,莫非,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說的是金兀朮?”
“他現在人就在廬州,你若不是去殺他,我還真想不到你這一身輕裝,孤身去廬州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男裝道:“所以,你覺得自己有本事獨自完成任務,就殺了與你同行的那些殺手。”
他笑而不語。
“你還真是個殘忍的人,為了邀功竟不惜自己的性命,李仁孝要是知道你的行為,估計頭髮都會豎起來吧,也不知,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你放不下的。”
這句話似乎說到了他的心坎,他的表情一下子凝住了,繼而眼神黯淡無光。
“我隨口說的,你用不著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