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上手術檯了,明天開始再也寫不了日記了,也看不見想看的她了。從曖昧不明一下子提升到兄長的位置,還是有些怪異。
不過這個訊息我一個人知道就好,我想冷夏一定不願意知道她是這樣的身世,希望這件事以我的離世成為永恆的終點。
就這樣吧,生命的長短自然是恆定的,只希望復明的冷夏能夠不那麼愧疚,因為我甘願為她做這一切。
以冷夏的話肯定會說我幹嘛要淌她那趟渾水,如今看來,這是血緣的牽引讓我們糾纏不清,不然怎麼剛回國就撞上她進醫院,就發生那些被害的事……
就這樣吧,這是我的絕筆了,還能活多久看天意,但願來生不要這麼戲劇。”
命運多舛還英年早逝。
厚厚的日記本還有十來頁空白的紙張,季涼川再也沒有辦法寫滿餘下的空白了。
冷夏沉默了,兄妹,她和季涼川成了兄妹,這多不可思議!
因為這本日記本,冷夏與顧墨當天就回了徽城。冷夏覺得她的心好亂,正如季涼川所說的,寧願永遠不知道爸爸是誰,也不要面對這樣的身份。
冷書是小三,甭管是不是被動成為的,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季涼川媽媽的死被季涼川一筆擦掉了,可冷夏卻不會忘記。
回到徽城的顧墨似乎特別忙,每天早出晚歸,冷夏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吃的少瞌睡卻很大。
家庭醫生彙報了冷夏的狀態,顧墨憂心不已,工作的事如山壓在他的肩頭,柯傲天明的暗的吞噬公司的勢力,如果不是顧墨一直以來的管理有方,只怕中潤早就外強中乾了。
“總裁,這是最近一個月的盈利表。”
“放著吧!”顧墨揉著酸脹的眼皮,繼而說:“飛羽,備車。”
“是,總裁。”
顧墨直達總裁專屬電梯出了集團大門,秋天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陣風來,顧墨裹緊了大衣鑽進車裡。
“回公寓。”
一刻鐘後,顧墨出現在家門口,一進門,冷夏正靠在東邊的窗臺邊發呆,手中依舊捧著季涼川的那本日記本。
顧墨心疼地走過去,抱住她低低地說:“老婆,哥哥一定不願意看見你這樣。”
“他應該不管我才對的。”
“他心底善良,他知道這一切和你無關,那是上一代的恩怨。”
冷夏肅穆的眼底閃過一絲自嘲,“如果我站在他的位置,一定不會像他那麼寬容,我肯定討厭他憎恨他。”
“你不會這樣的,老婆。”顧墨摟正冷夏,對視著她的眼眸說:“老婆,已經沒法子改變的事放下吧,走,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我不想出去。”冷夏緘默了,她看見天上的雲地上的草,眼前都會浮現季涼川的臉,笑的那麼爽朗,又或者威嚴地逼視著她,告訴她弱者得不到社會的認可,只能靠自己強大。
他那麼好,偏偏死的那麼早,命運多麼不公平。
她不想出門,不想看那些可悲的命運。
顧墨看著冷夏,她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執拗之下,顧墨鬆開冷夏進了臥室,出來時拿了件米色大衣,徑直走到冷夏身邊套在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