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跟著顧墨走,不用擔心黑夜會來,不用擔心春天不來。
她對他的愛不會輕易說出口,但是上揚的眉梢騙不了人。
任邢飛羽看了,都覺得自從顧總裁與冷夏小姐在一起後,兩個人天天樂呵的跟那傻子似的。
吃了晚飯,冷夏提議到處散散步,顧墨當然不會拒絕他的顧太太。路過老中醫館,冷夏停住腳。
她已經記不清來往這裡多少次,都是季涼川牽著她來的,她更不願意想起初來這裡時她是如何的自暴自棄,如果不是季涼川,就沒有今天的她。
記憶深刻的鑿心,冷夏抬頭仰望星空,憋回欲滴出的淚。
顧墨摟著冷夏,低聲說:“想哭就哭。”
冷夏趴在顧墨懷裡,放聲大哭,在淚水之中,曾經的那些記憶如鐫刻的畫面映在眼前。
最終倆人的散步被迫中斷,冷夏想去水果攤,顧墨同意。
一切都停留在他們離開那天的模樣,西瓜還在,只是已經爛了,蘋果也還在,只是萎縮地發了黴,橙子也還在,只是乾巴巴地成了一小團……
冷夏閉著眼,感受著這裡的一切,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彷彿季涼川還健在,還會在她耳邊說:“冷夏,該吃飯了。”“冷夏,嚐嚐這西瓜甜不甜?”“冷夏,我們該去老中醫那了”……
往事一幕幕在腦海裡重演,緊閉的眼角滑出兩行清淚,顧墨接過邢飛羽遞過的棉帕輕輕地擦掉她的淚痕,“老婆,我們先出去吧,這裡味道太沖了,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想上去看看。”
冷夏說著已經抬腳朝木製樓梯走去,昏黃的燈泡引來小飛蟲在周邊翩翩起舞。
閣樓上很簡單,只有一張雙人床再無其他,床上鋪著十塊錢那種的草蓆子,此時已經落滿了厚厚的一層灰。
冷夏掀開草蓆子,露出高低不平的床板,她曾睡過的半邊鋪了一層厚厚的海綿,季涼川睡的那邊只是光板,冷夏心口痛的一抽一抽的。
她何德何能得了季涼川的偏愛?
從水果攤離開時,冷夏意外地發現牆壁拐角放著一個快遞,是從狗洞強塞進來的。
冷夏撿起來,顧墨從她手裡接過扯掉了外面的包裝盒,是本筆記本,冷夏急忙奪過翻開掃了一眼,是季涼川的日記本。
從水果攤離開已經深更半夜了,走在有了涼意的街頭,冷夏忽然問顧墨:“你是不是不願意陪我來這裡?”
顧墨沒否定。
冷夏扯了扯唇角,發覺笑不出來,“我和季涼川之間說不清道不明,不是愛情卻好像超越了生死,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感情。
顧墨,你會不會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再純粹了?因為季涼川會在我心裡記一輩子。”
顧墨虎軀一震,冷夏如此毫不避諱地說白了,他本想裝傻不聞不問的。
顧墨摟緊冷夏,鄭重其事地說:“老婆,我雖然有些介意這件事,但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季涼川,我介懷的是我自己。在你那麼絕望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你身邊。
季涼川,他值得你記在心裡,我也不能忘記他,沒有他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與你重逢,也不會有我們的孩子。”
“顧墨……”冷夏哽咽不止。
顧墨順著冷夏的肩頭,柔聲細語:“好了,顧太太,正如你說的我們與季涼川之間超越了生死,不是一家人甚是至親,往後餘生,我們一定以兄弟之禮祭拜他!”
“謝謝你,顧先生。”
“什麼時候才能改口叫老公,老婆?”顧墨勾起唇角,揶笑地擦去她的淚珠,“留著床上叫?”
“討厭!”冷夏破涕為笑。
回到賓館,冷夏迫不及待地開啟季涼川的筆記本,一章章地翻了起來。顧墨候在一旁,專注地看著她時而蹙眉,時而彎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