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過涼川,你不用把道讓的特別開,這屋子不大,你這樣把水果都扔外面了,太陽又大果子都曬壞了。”
“我知道,你別磕了就成。”
“我已經習慣了,其實這樣挺好的,就是拖累了你。”他本可以坐在領導辦公室,吹著空調刷著網業,端端領導的架子,擺擺闊氣的譜。
季涼川扶著冷夏坐下,開啟了電風扇正對著冷夏吹,他習慣性地走到蘋果籃邊挑了一個最大最紅的蘋果,嫻熟地削了皮切成小塊,又倒了冰凍過的沙拉攪拌均勻,端到冷夏手掌心中,“吃點蘋果。”
“你也吃。”
“嗯。”季涼川應聲,開始包裝今早接的果籃訂單,他還需要送到醫院。
冷夏捧著玻璃碗,內心酸澀難受,她瞎了一了百了,坑害的是季涼川,他們剛到這裡時,季涼川自己都病了,她親耳聽見醫生說如果季涼川拒絕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她問過他是不是脾出血留下的後遺症,他說不是,是舊疾,等到很久之後,冷夏才知道他怎麼了,為此她傷心了很久很久,久到記在心裡一輩子都忘不了。
也正因為如此,她不敢回去找白雪兒對峙,更不敢與顧墨抗衡,因為她抗不起,傷了自己不說,還連累了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
季涼川包裝好果籃,見冷夏捧著碗一動不動,他說:“怎麼不吃?是不是沙拉太冰了。”
冷夏仰著臉看著正前方,只能順著季涼川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她說:“涼川,你教我賣水果吧,我不能一直讓你照顧。”
“好啊,不過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
“等我覺得合適的時候。”季涼川用他一貫用的說辭拒絕了冷夏。
“你又騙我。”
“真的沒有。”季涼川淺笑的眼角斂著深深的傷感。
冷夏還想說什麼,就被蘋果堵住了嘴,她急忙嚼碎蘋果說:“我自己吃。”如果連吃飯都做不到,她會更加難受,覺得自己是廢人的。
“不用吃的塞住你的嘴,你這蘋果是吃不完的。
好了,你在家乖乖的,我去醫院送個果籃很快就回來,要是有人來買水果,你讓他們等著要不去別家買,總之你不能動。”
“嗯。”冷夏直點頭,只是為了防止季涼川帶她一起去送果籃。
季涼川並不放心,臨走拿了兩個蘋果進了隔壁商店,笑嘻嘻地說:“美女,幫我照顧下水果攤,我馬上就回來。”
隔壁商店是家冰激凌店,店裡老闆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人挺好的,每次季涼川有事都會託她照顧下冷夏。
“沒問題,大哥,你去忙。”
季涼川拎著果籃用跑的趕向醫院,他本想買輛電動車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還能省一筆錢。
“老闆,這個怎麼賣?”一個女孩的聲音。
冷夏摸索著站起來,微笑地說:“請稍等。”
“你看不見?”女孩問她,問完又覺得唐突了,懊惱地揉著頭髮暗惱。
冷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般人聽說她瞎了,都會同情她,不過她從來都不需要他人的同情。
“看不見也可以賣東西給你。”冷夏說著走近女孩,又問:“請告訴我是哪個筐子裡的水果。”
女孩見冷夏眼瞎,也不好意思拿自己當上帝了,急忙拿出橙子遞給冷夏說:“這個橙子。”
“好,六塊五一斤,要多少?”
“十個吧。”女孩本來只准備買兩個的。
冷夏拿過方便袋,裝了十個橙子進去,又摸到電子秤邊,搭上雙手,憑記憶按了單價,電子秤立馬報數:“五斤一量,總價三十三塊一毛五。”
冷夏說:“給整的,三十三塊錢。”
女孩掏出五十塊錢遞過去,冷夏接過,放在手指間摸了一會兒說:“是五十,對嗎?”
“嗯。”女孩回。
冷夏找錢找的極慢,她需要一張張地摸,她想好好練習,習慣瞎子的生活,只不過季涼川替她做好了一切,每次只有等季涼川外出時,她才可以練習怎麼認錢,怎麼摸水果。
在剛開始的時候,她撞翻了水果,磕青了雙腿,撞紫了胳膊,這些都是家常便飯,撞習慣了也就漸漸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