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一直住寧城?”
“不是,早些年在徽城的。”
冷夏一聽,忍不住吐槽道:“我就說你的口音有些像徽城的嘛,沒敢問。”
“你怕我?”
怕?何止啊!她剛來那會,他瞧不上她她又不是不知道。“對我好的,我都不怕。”冷夏調皮地說著。
季涼川故作高深莫測地思考著,“那你現在的意思就是不怕我了?”
“怕!怎麼會不怕!你是我領導耶,讓我滾蛋了怎麼辦?這寒冬臘月的,哪個公司還招人?這不是得多發份新年大禮包嘛!”
冷夏胡謅著,季涼川跟著開懷大笑。
烤串前,季涼川問冷夏:“想吃哪些?”
“都要,各來兩串,今天有領導請客,我還不得多吃點,要不來點啤酒?”
“想喝?”季涼川問。
這不是廢話嗎?冷夏心想,白眼瞥了過去,季涼川嘴上問著,行動上已經拎來了四瓶啤酒,放在桌上問:“夠嗎?”
冷夏咋舌,這領導也太扣了吧!
季涼川哪能不知道冷夏心裡的小九九,她臉上都寫著呢:“小氣”!
“我不喝酒。”季涼川解釋。
“那就夠了。”冷夏豪爽地笑著,嘴角上揚。
季涼川望著冷夏,心想這人心多單純,四瓶啤酒就讓她樂活成這樣。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見冷夏吃的差不多時,季涼川說:“冷夏,放過自己吧。”
捏著羊肉串的手鬆了,羊肉串砸在鐵盤裡,“啪”的一聲脆響。冷夏慌了一下下,繼而撿起羊肉串遞到嘴邊,淺笑地說:“我很好,怎麼會不放過自己。”
“我想給你放兩天假。”季涼川盯著冷夏說。
“不要!”冷夏拒絕了,給她兩天假,她能幹什麼?她會無聊到發瘋的地步。
“你知道這是別人特別渴望的事嗎?帶薪休假!”
冷夏心虛地低下頭,江一姝的死、紹項南的人格分裂症,帶給她的陰影是可怕的,因為她充當了誘因。
季涼川繼續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生死有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我希望你的造化不是把自己逼瘋。”
冷夏嚼著羊肉,一股噁心感從胃裡往出冒,她經常性想起江一姝死前遭受的屈辱,帶給她的震撼是空前的。
她的錯,沒有她招惹顧墨,就不會有後來的事發生。
“可是這件事確實是我引起的,如果不是我,他們不會被超神開除,不會被封殺,不會壓力過大。
是,江一姝是自殺,是以紹項南的第二人格指使的自殺,可是,紹項南卻是因為我壓力過大,導致人格分裂,是我,你懂不懂?我身上揹負著一條人命,你讓我怎麼放過自己?
我真希望那夜被紹項南殺死了!
如果我知道後來的事,我情願我死了!”
江一姝死了,她無法起死回生,紹項南人格分裂了,她也沒有辦法還他健康,她什麼也彌補不了。
冷夏吼完,周圍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她,冷夏彷彿沒看見一樣地哂笑著說:“你懂我的痛苦嗎?
淺哥哥,我兒時最好的玩伴,他死時,我好恨,恨他的父母為什麼不照顧好他,我媽死時,我也恨,恨她為什麼這麼自私帶我來這個世界,卻不能陪我長大,直到江一姝死,我才懂了,恨比愧疚舒坦,只有愧疚,沒有辦法解開?
它就像黑夜中的暗,牢牢地纏著你,不等天亮,它都會如影隨形,掙脫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