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淺哥哥剛死那會,大家都傳她把晦氣帶給了淺哥哥,本來就沒多少人搭理的她更沒人理了,只有白雪兒,從她的村莊繞路到她的村莊,每天早上在她家門口喊她:“小夏子,快點,要遲到了。”中午在她教室門口喊:“小夏子,回家吃飯了。”傍晚喊:“小夏子,我們一起做作業吧。”
那時候的她們很天真,穿著的確良的十塊錢一件的花衣服,穿過兩個村莊,路過稻田的田埂,手拉著手一起進學校,白雪兒說過,“小夏子,淺哥哥不在了,但是我會是你永遠的朋友。”
朋友,是朋友怎麼能取消關注呢!
冷夏急忙退回,下了QQ,盯著電腦螢幕繼續發呆,時間不等人,冷夏還是開啟了郵件,給顧雨澤發郵件。
只是,躺在郵箱裡的還有白雪兒發來的郵件,她想直接刪除,明知道是一個添堵的郵件,她還是點開了。
是顧墨的聲音,她安靜地聽著,儘可能的不悲不喜,只是顧墨最後的一段話,還是讓她無言地流下了淚,“至於冷夏,她只是像你而已,我愛上的也只是你的影子。”
她再一次從他嘴裡聽見了這句話,她像白雪兒。
多麼痛的領悟,敞開心房愛上了,回首來時路,每一步都是孤獨,偏偏顧墨成了她的全部。
一坐便是一個小時,在冷夏意識到已經夜裡十點時,她才寫了一份定時傳送的郵件。
再回頭看了一眼,冷夏拎著行李包出了門,夜裡冷的很,被北風一吹,冷夏哆嗦了一下,拉緊圍巾朝大路走去。
安城,白雪兒與顧墨壓著馬路,寒風凜冽,顧墨敞開大衣緊緊地裹著白雪兒。
“雪兒,我們回去吧,別凍著了。”
“不嘛,我就想和你一起漫步,只是可惜沒下雪,好想和你白頭。”
“傻瓜!”顧墨又把白雪兒往懷裡箍了箍,“我們不用雪花也會白頭的,除非你不要我。”
“我怎麼會不要你!”白雪兒站定,放棄了友情也要得到的你怎麼會不要。
“我知道。雪兒,還記得那年,我們蹲在河道里過夜的事嗎?”
每每想起這個,顧墨的心底便是激流勇進,那夜如果沒有他的丫頭來找他,他是沒有意志撐下去的。
白雪兒渾身一滯,她哪裡知道河道的事。
顧墨以為她冷,抱著她的手再次緊了一些,又拉了拉他的衣服裹緊白雪兒。
遠遠的從後面看,只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背影,走近才知道懷裡還貼著一個女人。
“顧墨,你講給我聽,我想聽你說話。”
“好,你合上嘴,別吸冷氣進嘴了。”顧墨勾著嘴角,心情很好,低頭看了眼懷裡,白雪兒,這丫頭還真乖,嘴巴合的嚴嚴實實的。
“丫頭,我想說如果那天你沒來,也就沒今天的我。”
白雪兒欲張嘴,卻酸澀的冷了冷眼角的喜悅,他一見她說他小時候的事,可那些事沒有一件是關於她白雪兒的。
他一點也不記得他身後有個叫著“白雪”的女孩嗎?
顧墨說完感覺到他的丫頭有些不自在,以為提起她的傷心事,趕緊安慰道:“雪兒,我們冬至去看看你媽吧。我想早點見見她,告訴她,你有我陪著了。”
能聊星星聊月亮麼?為什麼還是過去的事?
她難道要帶著顧墨去拜祭冷夏媽媽的墓?這很不妥,萬一哪天撞上冷夏了怎麼辦?
“顧墨,我們在一起能不能不提那些不好的事?”白雪兒第一次在顧墨面前掉了臉子,她受不了顧墨一直叨叨過去那些破事,她看中的是她和顧墨的未來。
氣氛一下子就死沉死沉的。
顧墨不解地看著白雪兒,難道他們在一起的事不好?是有不愉快的事,可陪著他的是她,他把那些事都化作好事,這些年,他找不到她,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
現在遇上了她,他恨不得把他所有關於她的記憶都複製一遍存進她的腦子裡。
白雪兒皺眉間,反應過來她的過激,歉意地揪著他的毛衣說:“顧墨,對不起,我最近壓力太大了,我不想提以前的事,你一走了之,我的傷心有多大,現在想起來都很痛。”
顧墨吸收著白雪兒的話,而後捧著她的臉說:“是我的錯,忽略了你的感受。走,我們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