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冷夏就被華麗麗地帶上頂樓。
“冷書女士,這是你女兒吧?”
冷書是點頭的,神情依舊沒啥變化,彷彿在那一刻,她的眼裡只有捍衛的房子,沒有她這個女兒。
“女士,你有想過你跳下去,你女兒怎麼辦?”
警察問完,冷書更加冷淡,良久良久,她一字一頓地說:“那就一起吧。”
冷夏被蠱惑一般地朝冷書走過去,警察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警察的內心獨白:淨遇上傻冒。
冷夏還記得站上邊沿時的恐懼,這讓她在以後的漫長時間裡時常被噩夢纏身。
冷書說:“夏夏,不要怕,媽媽會一直帶著你。”
冷夏害怕極了,但她還是看了冷書一眼,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傷心失望恐懼……
事情突然就僵住了,一條人命又加上一條,不知站了多久,反正每一秒鐘都是漫長的煎熬,冷夏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她的腿抖個不停,她怕她一不小心真的栽了下去。
當然,他們並沒有死成,據謠言說有一個神秘高幹從中協調,預設了他們那邊的房子不用拆遷,以至於後來,所有的發展專案都南移。
這連帶的效果就是冷夏他們家以北的房子都不準拆遷,這下,冷書成了眾矢之的,謾罵聲更多也更難聽了。
時常睡到半夜,玻璃被砸碎,再扔些臭雞蛋、爛菜根,一開始冷夏還罵幾句,再後來已經預設了,誰讓冷書擋著人家發財了,而且她也是幫兇。
冷夏後來想,如果那天沒人妥協,那她是不是已經輪迴了。
冷夏亂七八糟想了很多,但是總結下來只有一點,她也繼承了冷書的遺言,保護這所房子。
冷夏時常在家東翻翻,西瞧瞧,看看她家是不是藏著什麼寶貝,結果總是有些不如意,除了能翻出藏身她們家的蛐蜒、土鱉、壁虎等等,再也找不到一點值錢的東西。
其實冷夏心底明白,冷書執著地賴在這裡不走,無非是等一個不歸之人,她活的年頭沒有冷書多,但是她自認為她的境界比冷書高,看的比她透。
再到後來,這北邊的房主們一個個搬走了,只剩下她一家。
冷夏不悲不喜地躺在床上,聽著外面蛐蛐時而尖銳急促的叫聲,時而窸窣作響的竊竊私語,冷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清冷漫長,至少現在不用餓的前胸貼後背。
“叫吧,叫吧,等冬天來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了。”冷夏低語了一句後闔眼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冷夏收拾好準備去公司上班,只不過門口突然停了一輛邁巴赫,引來南邊住戶的注目。
冷夏縮在屋裡沒出來,沒想到顧墨來真的,竟然先斬後奏來她家門口堵她,她太生氣了。
冷夏嘟著嘴,晨曦的光芒打在她的小臉蛋上,猶如沾滿露珠的花苞,嬌羞而又清麗。
車子一直不離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冷夏腳趾頭都能想到那些人怎麼想她。
“看,養種像中,絕對和她那個狐媚媽一樣!”
過了很久,冷夏還是執拗不過樓下的顧墨,只能妥協地給他打電話。
“喂?”冷夏怯怯地問。
“夏夏,準備好了?”坐在辦公室的顧墨接到冷夏的電話特別意外。
冷夏哭笑不得,攏了攏散下來的亂髮,糾結了半天,說“那個……你……”
顧墨沒吭聲,靜靜地等著冷夏表達需求。
“顧先生,你能不能把車子先開走?在大路等我也行。”
顧墨擰了擰眉,繼而勾起嘴角,戲謔地開口道:“夏夏,如果你保證以後只叫我阿墨,我可以考慮把車子開走。”
阿墨?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顧墨,你要不要連個稱呼的便宜都想佔?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都是一個村的,對冷夏家的那點破事永遠這麼津津樂道,為了不讓他們繼續浪費唾沫,浪費臆想的腦細胞,冷夏折中地問:“顧墨?成嗎?”
顧墨似笑非笑,不急著回答,這邊的冷夏急的猛敲自個的腦袋瓜子,後悔地想:倒黴也倒的夠夠的,什麼人的車子不砸,砸了顧墨的?
“成。”
冷夏吊的夠嗆時,顧墨鬆口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