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霽朗說:“抱歉,孩子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懷孕的。”
她還是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那目光中的危險與不悅沒有了,倒顯得有點可憐。
吳霽朗見不得她這樣,忍不住又改了主意,“結婚的事不是我自己就能決定的,要考慮我父母的感受。你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太讓他們擔心,至少要讓他們先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接受你,才好談論結婚。”
李暖暖似乎被說服了,目光一柔,說:“這麼說你已經計劃帶我去見他們?”
吳霽朗說:“還沒有列入計劃,我最近還沒來得及跟我媽媽聊孩子的事。”
李暖暖點了點頭,如同一隻被安撫了的猛獸,“你媽媽不會覺得我很輕浮麼?”說完又立刻改口,“我是說,在她自己的眼裡。”
吳霽朗說:“這孩子是我的呀,要輕浮也是我。我媽媽可不是不講理的人。”
李暖暖笑了,又摟住了他的脖子,見他仍有些警覺地看著自己,嘟起了嘴巴,閉上了眼睛。
吳霽朗心裡明白她不會這麼好打發,但這個問題沒有轉還的餘地,便吻住了她的嘴。
……
吳霽朗是被凍醒的。
自己的頭髮溼漉漉的,同時渾身都冷颼颼,頭痛欲裂。
他很快就清醒過來,低頭見到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發覺自己正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椅子則跟牆壁上的暖氣綁在了一起。
他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想起自己失去知覺前剛剛結束跟李暖暖的奮戰,摟著她休息時,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沒了知覺。
他的心中有了一個想法,四處看看,見是自家浴室。
地板上滿是水,散落著冰塊,旁邊還擱著一隻桶。
他正看著,浴室門開了,一雙腳走了進來。
吳霽朗順著這雙腳看上去,先是見到一雙潔白的腿,又見到了自己的襯衫下襬,最後才見到李暖暖的臉。
她披散著頭髮,完好的那隻手拎著一隻製冰機的桶,桶裡滿是冰塊,中間插著一把刀,見他醒了,露出了笑容。雖然未施粉黛,但她這樣一笑,女大佬的氣勢便又回來了。
李暖暖將桶放到了地上,說:“很警覺嘛,這才多久就醒了。”
吳霽朗沒吭聲。
李暖暖從桶裡拔出刀,用刀尖端起了他的下顎,看著他的臉,說:“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這樣麼?”
吳霽朗知道,但他不確定。
“那個女人說你是她的情夫。”她一笑,“看來你很喜歡做情夫。”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坦白說,吳霽朗心裡反而放鬆了許多。至少這不會讓他死,他明白,李昂還在病床上躺著,他們家仍需要他。
他可能會因此而失去李暖暖。但坦白說,當他發覺自己正被置於什麼處境時,他開始覺得失去她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樣的沉默顯然是不能讓李暖暖滿意的,她冷冷地一挑眉,一字一頓地道:“吳霽朗。”
還是沉默。
李暖暖頓時臉色發青,胸膛起伏不定,她嫌是舉起刀子,卻又在下落之前改變了主意,扔了刀子,揚起手狠狠地朝他的臉上扇去,卻又在堪堪落下時停住了。
她狠狠地瞪著他,最後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