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說了?”李暖暖扭頭看了吳霽朗一眼,心裡越發不痛快,“覺得傷心了?”
宋佳音訥訥不做聲。
李暖暖卻哼了一聲,得意道:“也不怪你傷心,他的確是我經歷過最棒的男人,我一直想要找一個男人來替代他,可惜沒始終沒有合適的人選,這……”
後面的話吳霽朗沒有聽到。
因為他終於再也忍不住,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出去的時候,外面空氣正好,沒有了那股來自於李暖暖的,讓人犯惡心的酒氣。
吳霽朗悶著頭,疾步朝自己的汽車走去,滿腦子都是快點離開這裡,以至於當危險來臨時,他完全沒有任何察覺。
雖然屢屢在手術檯上搶救別人的命,但自己被搶救還是第一次。平心而論,這種感覺對吳霽朗來說並不壞,因為他已經太久沒有睡上過一個好覺了。
如果死就是這種感覺,那也無怪那麼多人追求死亡了。
想到這個,吳霽朗忽然打了個機靈,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但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身上很痛,他動不了,只能小幅度地轉動頭部,以觀察四周的環境。
從氣味和裝潢來看,這裡是醫院無疑,病房裡沒有人,窗簾開著,月光灑了進來。
吳霽朗朝窗邊看了一眼,隨即忽然覺得不對,又看了一眼,只見一個人影正倒吊在窗戶外面,顯然是從樓上下來的,猛地一看好似一隻巨大的蝙蝠。
來者多半不善,現在當然是阻止對方的好機會。吳霽朗正想掙扎起身,窗戶就已經無聲無息地被推開了。
吳霽朗一愣之下,來人已經輕飄飄地跳了進來,竟然是李暖暖。
她穿著一身深色的勁裝,長髮編成了一根長麻花辮咬在嘴裡,輕手輕腳地關上了窗戶。
眼看著她朝病床走了過來,吳霽朗連忙閉上眼睛。
他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她。
過了很久,久到他幾乎按捺不住地想要睜開眼,終於感覺到臉頰上傳來一陣溫暖。
她的手雖不柔軟,但此刻被她撫摸的感覺仍舊萬分舒適。
吳霽朗漸漸地放鬆了下來。
傷口仍舊疼痛,但慢慢地,倦意又襲來。
正當他即將睡著時,她的手忽然離開了。
他幾乎本能地想要張開眼睛看看,但隨後便感覺手被握住了。
然後被拉起,被輕輕吻。
她終於開了口,聲音很低,很溫柔,“還疼麼?”
有那麼一刻,他是想睜眼的,但傷口的劇痛提醒著他,這樣做是有多愚蠢。
李暖暖並不意外,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我已經查清了,一定會為你白白受苦。”
他想:兩槍雖然痛,卻遠不及她那些話的殺傷力。
李暖暖伸手撫了撫他的眉心,不再說話了,只是握著他的手。
這天之後,吳霽朗總會忍不住想起這件事。他絕不相信她特地避開所有人翻牆進來,只為問他三個字。她一定還有別的話想說,或者……
如果他醒著,那……